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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缇挑眉。
她也没见着方子泓放出什么信号烟弹。
在茶楼的耳濡目染下,她听说过一些大宗名派的弟子,倘若在下山入世时遇到难以解决的麻烦,可以朝天放出一支独属于自家师门派别的信号烟弹,不论在何处,都会被师门的人见到,并及时赶来支援。
方子泓缩了缩脖颈:“还没……但想来也是很快的事,不必那么快让师兄们下山支援。”
说着,他一边运起真气,一边从随身携带的灵海囊中掏出一沓黄符纸。
这便是要设阵以便困住邬夫人的意思了。
江知缇稍稍后退几步,看他用运起的真气将符纸托起,又挥掌整齐排开。而后一一排序,有条不紊地安置在这一方院外,自形成一环黄金光晕,将院子包围起。
他抬起手指虚空绘阵,双掌合起掐诀念念有词后,又用双指将在虚空中绘好的阵法拉开,一副巴掌大小也不过一张宣纸大小的阵法,霎时间将院里院外都包围,符纸也渐渐隐匿于阵法中。
这便是天问轩门下乾卦派的设阵之术。
符纸与绘阵相融合,相辅相成同时也能将二者的法力发挥到最大。
“你倒是有两把刷子的。”
江知缇道。
方子泓闻言,登时擦了擦鼻子,颇有几分得意地道:“道长我只是大小轻功不便,这设阵之术,还是可以的——毕竟是看家本领。”
因果往事,不堪回首
他说得一脸自豪,江知缇看着他,突地想若是他有尾巴,估计已经摇起来了。
前戏做足,那便能够面对了。
他们抬眼,天边隐隐有雷声滚滚。
……
“也许一早便知纸包不住火的。洛儿,对吗?”
一跳一跳的烛光下,貌美的妇人蒙着双眼,手下却熟练地为镜前的倩影梳妆。
与她风韵犹存的面容不符的,是她那一双如同巍巍老妇,深勒沟壑且显得干枯扭曲的双手。
“梦醒时分也想过这般是否不对,也发觉了这会如同无底洞一般要不断填补,掩埋。但人总是会被眼前的惊恐与恐惧蒙蔽的,往往到事后才会懊悔——我这算不算是忏悔呢?”
妇人轻笑,为镜前呆滞无神的倩影别上珠花。
她不是忏悔,她只是在感慨。
镜前的木偶眼珠转动一瞬,一闪而过的恨意。
镜后貌似是一尊被盖上红绸布的雕像,邬夫人绕到镜后,几近虔诚地对着雕像双手合十。
她知道她无力再供奉它,但她对它的虔诚不会动摇——这是一位信徒该有的品性。
也许在危难时刻,它会对这个一直苦苦信奉于它的信徒生出一丝怜悯,伸出手指来庇佑呢?
她也只是想一想,到底没敢在心里祈求。
谁知道祈求了会要她供奉什么呢?她现在确实是无力再供奉她的主了。
也许在她起了杀了自己夫君的心时起,就预兆了这个下场。
邬夫人扶了扶自己鬓边的珠花,垂眸。
那日雪很大,她以为她如寻常妇人一般,只要照看好孩子,打点好府内上下,守好着偌大的府邸,消磨上几年的光阴,便能够将自己的夫君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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