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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杨先生的第三个故事
关于上海的一无所有
“莫卡卡,你炒股吗?”
我问。“不炒,玩钱,迟早让钱玩死。”
莫卡卡回答得理直气壮。我先是觉得懵了一下,连股都不炒,说这个女人是白纸一张一点都不为过。外强中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的脑子里搜索着类似的词语,并不是,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故事厚重不轻佻,我笃定。因为她对钱的看法,我真的很少听到,商人利益最大化,怎么赚钱怎么来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在她这里居然行不通。爱钱的可以装着不爱钱,可是莫卡卡是真的不爱钱,这个,难搞啊。
我在心里思詂着怎么给她讲关于钱的事情。“莫小姐,你知道怎么来钱最快?”
我提问。莫卡卡抬起头,目光从微信页面挪到了我的脸上,没有说话,对着我扑闪着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睛,轻轻抬了下眉头,示意我说下去。“钱生钱啊。”
我笑着打趣她。莫卡卡轻轻扬了一下我能看到的右侧嘴角,示意自己不感兴趣,准备割断话题。“在上海,我曾一无所有过两次。”
我想这样的核心信息,她不会错过。果然,她抬起头,又是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能直视到我心底的那双眸子。
这次,是我躲开了。我看着莫卡卡鼻尖旁边的风景继续说:“莫卡卡,赌徒心态。那个时候的我,太年轻了。从部队退伍,我想去上海。你知道,我家里几代都是生意人,我哥不喜欢,我妈就要把我捆在家里接手家族产业,可是我想靠自己,我问她要两千块她都不肯给。亲妈啊,莫卡卡,你能理解吗?”
说到这里,莫卡卡看着我的眼睛,再没有离开过。“刚到上海,进了一家金融公司,那个时候监管啊,市场啊,都没有现在这样规范,上海有钱人也多,有些人钱多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大家就凑一凑形成大笔资金进入股市或者期货市场。你知道,当这样体量的资金进入市场的时候,政府是要调整政策的。”
我看了一眼莫卡卡,她单纯和专注的样子真的可爱极了。“其中一个老板,我给他做过咨询,帮他狠狠赚了一笔,这个咨询在哪里做,你想知道吗?”
我问莫卡卡。她右手拖着腮帮子摇了摇头。“QQ群。那个年代,我会在群里,布我对市场的看法,这个QQ号原本也不是我的,是小林的。这个小林我没有见过也不认识,就这么顶着他的名头在上海写了3年的市场分析报告。直到一个老板现了我的市场分析非常精到务实,找到了我,给他和他的几个朋友当私募经理,帮他们钱生钱。”
我知道莫卡卡并不清楚怎么操作,科普给她:“根据市场分析,用这些钱投资股市或者期货市场,他们赚钱了,我会拿佣金。知道我干了七年,最后拿了多少佣金回家?”
我凑到莫卡卡耳边:“六亿。”
我很想看她的反应,这个可爱的女人听到这个数字,扬着眉毛,抿着嘴唇,树了个拇指给我,没有说话。
我继续说下去:“其间,我一无所有过两次,都是国外的股市崩盘,我没能及时刹车,贪婪,欲望,赌徒的心态。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再小的哪怕十万块的项目我都会仔细评估才会去做。”
我实际也是在告诉莫卡卡,这样的处事方式不仅在生意场上,在生活中的任何地方都用得到。“我坐在楼顶,喝着酒,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莫卡卡,见过那里的风景吗?什么都变得那么渺小,来往的行人如蝼蚁,车子如昆虫,忙忙碌碌都各有各的前程,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使命,想死,眼一闭就做到了不是吗?”
我看着莫卡卡的眼睛。她的眸子里居然有了不舍,她依旧没有说话。但这种不舍直抵我心。
“可是我觉得,我好像还没有资格跳下去,那个瞬间,最先想到的是小灵……”
我突然现我说出了小灵,马上没有再说话,我也不忍再给她描述当时的过程和心境,因为她懂,懂我的感受。这个女人聪慧敏感,悟性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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