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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古树说法 少年谈道（第1页）

少年离开后，梦空和尚不知想着什么，先前的欢乐劲都消失了，脸上剩下的唯有庄严。他盘腿坐下，不时皱起眉头来了。忽而，他又长叹，复起身踱步，整个人仿佛为什么问题所困。

再说少年把师傅的话带回去给早已等候多时的三个师兄，三人自是欢喜。他们忙唤着少年，勾肩搭背，就往山下走去。偶尔遇见香客，也会装出一副威严无欲的佛家弟子，见周边没了人，又大谈起王家闺女的花容月貌。四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威威严严，在正午时分，就走到了青蛇镇内。其实青蛇镇虽叫青蛇镇，却也只有方圆十多里的面积。但因为这里较为偏僻，平日里不见多少生人，故此处民风颇为保守，平日里邻里之间，什么事也都了若指掌。

镇内颇具古朴风气，亭台楼阁，青砖黑瓦，皆有年代久远之感，四人一进城，就直往王员外家走去。

因为平日里也是三天两头就来一会，众人也都认识。和尚们一路上不住低头念佛号，哪曾想到了半路，自己带的小袋子早已经就满满的了。他们这样，自然不再好意思到王员外家去，少年鬼精，他就对三位师兄道：师兄，师傅常常教导我们，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们如今庙中香火就足以够吃有余，如今我们化缘这般，应该再分与穷人，以体现我佛慈悲。

三人一听，只道自己这位师弟心机重，有脑瓜子，三人不住点头，继而，大师兄道：妙空，不错，带你来此果不错也。

三人把他们的袋子全给了妙空，妙空笑而不言。大师兄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他叮嘱道，：妙空，你去施舍，断不可全部施舍，我等就先去了，你莫要记得！

妙空点头，身上各处都抱着袋子，径直向西就去了。

突然，他转身叫道，师兄，你们不用等我了，我施舍完了自会回山。

前面的三人想来倒是没有听到，很快，他们的背影就在街角消失了。

再说妙空径直向西，行了有二三里，就见街上人影渐少，房屋也随着地方的越向西而更加败落。这是一处贫民窟，即便是青蛇镇这样的偏僻小镇，也不少这万贯家私的住户和身无分文的穷家弟子。

想来妙空是常客，他方一到来，就有十多个小孩围了上来。听着不断入耳的招呼声，妙空一一回敬。妙空在人群中一遇见这个年龄段的人或偏大年纪的，就向他们招手，示意其把他带来的东西给分给人家。他们也接手过多次，自然也晓得道理。

很快，吵杂的叫声就把还在他们破烂屋室内打布或者干家务活的人给引了出来。他们一见妙空，也知晓了来意。带着感激，他们纷纷向妙空合手行礼。

年岁偏大的人们忙闹着把这物资分配下去，年岁偏小的则围着妙空，唧唧咋咋的，好像要他给他们讲故事听。

妙空是这里的常客，他去到一棵有几个桶粗的古榕树下面，也不顾脏，一屁股就做了下去。众小孩围着他，以他为中心。

妙空见人们照旧，也不客气，开口就道：今日你们想要听哪个故事？

众人七嘴八舌，后面，一个女生猛的站起，她带着小孩特有的那种执拗经，大声叫到：小哥哥，我要听你自己讲的故事。

众人先是一愣，看着那个站着的小女孩，后就低声议论起来，很快，众人达成了一致。就要听妙空自己编的故事。

妙空也没退却，开口，就口若悬河，洋洋洒洒地说了起来。

故事是这样的：话说，以前啊，我们青蛇镇有一条大青蛇。它原住在县令府邸那里，每月初必啖食妇女百人。以来二月，官府奈它不何。以致民怨滔天，官府欲平息百姓之怒，以京城道观调来一白须老道，专拿镇妖。是日，百姓云集，欲观其施撒弥天大法擒得蛇妖。那蛇妖也算听话，就见老道刚一摆好身形，它就现出身形来。好家伙，这蛇妖有二十多丈长许，身形粗若车轮，它方出就张开血盆大口往老道咬去。众人害怕，连忙退出里许，乱做一团。那老道也当真了得，果然不愧是在天子地上请来的，他左手拿出一把黄符，右手就挥着一把乌黑长剑，只听一声大喝，如若惊雷，咤，你这孽畜，胆敢伤人！

黄符在天空飘散，随着老道大喝，瞬间就燃烧燃起，天空瞬间就被染红了，让人们觉得就是从早上突然到了日落，好不震撼。那青蛇也非等闲，冲天张开巨口，一股黑烟就向那火海飞去，这下天空热闹及了。一边黑夜，一边傍晚，中间还有那黑烟遇火成的灰烟。百姓哪曾想道士与妖斗法竟然这般精彩，不觉间竟喝起彩来了。有些投机的商贩甚至借此机会倒卖起小吃来。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甚至强行占了好位置，每到斗法精彩处，都纷纷拍掌喝彩。而其中被吃了妇女的人家，先前是气急，哪想道士斗法实在精彩，很快也忘了仇恨，纷纷喝起彩来。

蛇妖听得人潮声此起彼伏，心中怕是道士的阵法，气势不觉之间弱了一分。可道士听到人们的喝彩，心里怒极。他专职除妖，不是表演的伶人，于是气势一节节攀增，蛇妖很快被打得节节倒退。不经意几下，蛇妖身上也挂了彩。

蛇妖知晓自己不敌道士，想言归于好，道士那肯。蛇妖急了，忙幻化成人形，想以人形之躯，混到人群中趁机逃走。道士本想把蛇妖击毙，不曾想蛇妖已会化形，心中吃了一惊。众人离得远，倒看不到蛇妖幻化成人形的样貌，可老道不一样了，一看蛇妖幻化成人形的样子，哈喇子都流了。真不曾想这蛇美人这般倾城，道士一下入了迷。他们低声交谈了什么，后都各自点头，接着，老道把天空火海撤去，蛇妖把黑雾撤回，只有灰烟，却是谁也不能撤回，只能由天地消散了。老道上前挽着蛇美人的小腰，蛇美人依偎在老道的怀里。二人飘身向前飞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众人不明觉厉，起先还哈哈大笑的拍掌，后反应过来就有些愣住了。再接下来就是人们各色各样的怒容了，特别是那些被吃了妇女的家庭，反应更为强烈了。我们要你来，是来除妖的，不是和妖私奔的。且就算你私奔，也要让人把刚才的斗法瘾过完再说嘛！于是，可想而知，人们的愤怒是多么大了。正激情到一半，你突然给撤走了，这种天堂到凡间的落差，激起了人们的强烈不满。

这个故事众人听得是如痴如醉，可小孩没有一个是笑的。但相反的，不知什么时候围在外围的大人们却纷纷噗嗤噗嗤地笑了起来。他们笑得夸张无比，妙空见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中一个笑出眼泪的老者坏坏地对妙空说道，：小师傅，这般玩笑，可与小孩开不得，人性本善，你别做这后天的恶了！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了干瘪的脸上仅剩下的两颗黄黄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