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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梒江歪靠在床边,心不在焉听着,眼神光发散,臂肘搭在屈起的长腿上。
他微垂下头,额前碎发跟着落下,遮住些视线。
末了,马宝国舔着嘴唇问:“喻见爸爸,您看您今天方便吗?”
周梒江长腿支在地板上,一手摸到裤腰,单手解腰带,沉默一瞬,回:“方便。”
“那行,我上午没课,随时都在办公室里。”
猝不及防喜当爹·没有半点经验的周梒江闭闭眼,想着往常周老板夫人会说的话,道:“麻烦老师了。”
“不麻烦不麻烦,哪里哪里,应该的。”
挂掉电话,手机被随手丢回床上。
周梒江抬手捏捏鼻梁,心里忽儿有那么点不大爽快,脸跟着冷下,但也只是一瞬间,须臾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淡。
-
s中,青墨校区。
中心路两旁百年香樟郁郁葱葱,绿树浓荫,晨光透过枝丫被切割得细碎,落到地上,光影绰约。
远远的,书声琅琅。
和之前的青墨,大相径庭。
他最后一次回学校,差不多还是一年前。
站在中心路尽头的校园路径图下,周梒江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勾上口罩,眼底意兴阑珊。
“雾草,兄弟们快撤!老妖婆过来了!”
“我去,不是吧?她真跑到男厕所蹲人来了?”
“你以为呢?哥们,你是不知道啊,整栋高二楼的男生厕所都被搜过了!”
“老子服,我他妈都跑到实验楼了,这都能被蹲?读了一上午之乎者也,老子就想抽根烟提提神啊!”
几个男生说着,猫着腰从一楼男厕所溜出来,鬼鬼祟祟地躲到花坛后面。
他们顺手把烟掐灭在花坛边,又将烟头丢进花坛里,发现四周没人,这才猫着腰绕道另一边,刚想溜却差点撞上人。
那人靠在墙边,带黑色口罩,看不清脸,看上去懒懒散散的。
顾不上其他,为首的男生松口气,扭头飞快扫过四周,趁老妖婆没过来,上前拍拍周梒江肩膀。
“兄弟,麻烦你件事呗,你懂的哈!回头别让哥几个听见什么不该传的话,还懂啊?”
语带威胁。
周梒江不动声色躲开。
几个男生没过多纠缠,威胁完就溜。
周梒江看着他们跑远,这才慢悠悠走到垃圾桶边,脱下套在外面的防晒薄衬衫,勾下口罩,一并丢进垃圾桶里。
高跟鞋踏过地面的声音愈近。
“同学,你刚看到三个——”
“那边,抽烟的。”
周梒江打断,转身,指了个和实验楼相反的方向,“烟头在花坛里。”
女老师一听,心口剧烈起伏两下,显然被气得不轻,又匆匆追过去。
预备铃响起。
办公室气氛凝滞。
几位带青墨学生的班主任个个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其中有位教语文的感叹:“罢罢,先不谈成绩,我还是先抓纪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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