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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往公交站跑，张美兰一刻都不得停歇，等她跑过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一辆公交车横在马路上，她站在对面，看着那辆车停稳，然后在慢慢驶离。

一大波人群挤在在公交车站，四下走去，有个人挤在林静好的摊位前面买枣花酥，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三三两两的结伴往解放街头走去，都没有在林静好的摊位前驻足了一下。

她看见林静好把笼屉掀开，第二层的枣花酥还没卖完，她的脚上就跟灌了铅一样。

烧热的铁板很快煎熟了枣花酥，摊儿前又没了人，天冷了，她们娘俩还没有来得及去买几件厚衣服，吴艳芬额角的白发变得更加醒目，她跺着脚，把林静好的手包裹在她手里，边搓边往煤炉那边凑了凑。

“今天应该是卖不出去了，姥，咱回家吧，热热当晚饭吃。”

林静好抽出手来，反握住吴艳芬的手说。

张美兰往前走，在听见林静好那不高不低柔柔弱弱的声音后又停了脚，她早已泪流满面，风刮在脸上生生的疼。

由于这两日生意不好，林静好和吴艳芬收摊的时间也比之前要早一些，每天晚上回家，张美兰都做好的热乎的晚饭，每天早上起来，早餐也已经摆在了桌上，哪个菜林静好夹得多一些，张美兰隔上两日，又会多做一些。

偶尔林静好发现食材不够了，等下了摊，张美兰也早就已经买好放到她平时用的筐里面，还给她和吴艳芬一人织了一双五指手套，给林静好是大红色，吴艳芬则是深紫色，指套子还能单独摘下来，好数钱。

吴艳芬都看在眼里，张美兰总算是开了窍，还算不是个傻的。林静好也知道吴艳芬的气早就消了。

这不，下午早早收了摊，就带着林静好去市场上买了不少菜，还切了一块猪肉带回去。

回到家，张美兰在走廊头的厕所洗衣服，林静好和吴艳芬也没有打招呼就进了厨房，呼啦呼啦的做了一堆好吃的，等张美兰搭好衣服，饭菜也上了桌，她站在门口，端着盆，看着亲闺女和亲妈坐在桌边，鼻子有些发酸。

“愣着干什么，进来吃饭。”

吴艳芬板着脸，冲着门口说了一句。

“嗳，来了。”

张美兰放下盆。

张美兰坐下来，她的碗里头已经盛好了饭，桌子上面有肉，还有鱼汤，闻着香味儿就知道是她闺女的手艺，这眼眶子一红，眼泪不争气的就往下掉，张美兰忙抬手擦眼泪，可是这眼泪越擦越多。

“妈。”

林静好伸出手去，给张美兰递了一块帕子，张美兰抬手接过去，捂着眼睛就是一阵呜咽。

“我知道错了，我不配当妈，我什么都做不好，找不到工上，让孩子撑着这个家，现在好日子过惯了，就忘了前头那些苦日子，听人哄两句就忘了自个儿叫啥……我……我……”

那手帕捂着脸。

“行，都这样了，记得这教训就行。”

吴艳芬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好好照顾静静的。”

张美兰抬起头来，异常坚定的看着吴艳芬说。

“还哭啥？赶紧吃，静丫头特地做的。”

吴艳芬给林静好夹了一筷头菜，脸上总算是露了笑。

“嗯，妈快吃。”

林静好也笑着，给张美兰盛了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