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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第4页）

从前这个声音对陈松虞来说，意味着危险，不可控，是恶魔的低语蛊惑，是海上的危险红灯。

但这一刻她却不得不感受到了微妙的……安全感。

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松虞胸口起伏，呼吸急促，根本说不出话，却试探地伸手，想要环住他的肩。

但就在此时，她听到一声枪响。

手僵在半空。

安全感也分崩离析。

池晏将她揽进了怀里，

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却自她身后抬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那个巷口犹豫的男人。准确无误。

扣动扳机。

硝烟的气味溶解在雨雾中。

男人无声地踉跄，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地。

松虞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竟然开了枪。

一模一样的姿势。一模一样的枪声。

记忆仿佛立刻将她拉回了S星那个夜晚。

那个……最不愿被唤起的噩梦。

她震惊地抬头，想要转身，从这双手臂挣脱出去，却被他按在怀里。

不由分说的、钢铁般的意志。

她只能被禁锢在他怀抱里，仰起头，仰望他锋利的下颌。

“他死了吗？”

松虞问。

他的薄唇淡淡勾起：“他不该死吗？”

“不是，你怎么能……”

松虞的话没有说完，被他打断了。

池晏低下头，凝视着她，目光沉沉。

“嘘。”

他轻声道，仿佛无限缱绻，又仿佛冷酷至极，“这里是贫民窟。”

这时松虞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淋得透湿。

湿漉漉的头发，像纠缠的、枯萎的水草，缠绕着她的脸和脖子。

过于黏腻，难言的溺水与窒息感。

但池晏却没有这样的困扰。他是短短的寸头，古铜色皮肤，在雨里更熠熠生辉，像是被镀了一层细碎钻石，英俊至极的阿波罗神像。

阿波罗。

骁勇好战的神明。掠夺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