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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伙的劲道好,隔着老远儿都在听说书。说道妙处,自是一阵的叫好声。
胡悦不喜欢听这些,他更喜欢听一些歌女唱的小曲,水磨软语,眉眼之间尽是风韵。不用太多的锣鼓喧闹,只需一笛一弦,全靠歌女的天生好嗓子。唱得是情,用情深处,音色如银丝玉珠,故而心情好就给她们写一些。有些歌女儿唱的好了,红了。就会给胡悦彩头,包个利市。这也是他营生的一个来源。京城内的风月场都知道有一个写词写的特别好的胡相公。
楚珏倒是听得井井有味,他听什么都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态度很好,但是胡悦知道这人什么看似都很上心,什么都仿佛无法入他之眼。
楚珏说:“白日里的酒肆和晚上还是有所不一样的。”
胡悦懒洋洋地说:“那是自然,现在来的都是一些不用干活的。忙于生计的此刻都不会在此处。”
楚珏略抽着嘴角说:“所以现在来喝酒的都是游手好闲之徒?”
胡悦立马想到了这不等于把自己都框进去了吗?连忙说道:“也不一定,不过现在的确听不到什么曲儿,倒是这类说书的特别多。”
楚珏嗯了一声,侧目看着说书的人,胡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凤目一扫,忽然蹭地站了起来,他看着那个说书的说:“是他?”
楚珏说:“什么是他?”
胡悦缓了缓,他坐下对楚珏说:“那个找我画画的主顾。就是台前说书的那个。”
楚珏微微变了一个眼神,冷淡地哦了一声,那个书生在台上说的是一则风雪夜的故事。因为没听到头儿,也不知道尾,听得云里雾里的。
那书生声情并茂地说着:“只见来人穿着一身黑金塑甲,腰间挂重剑,头戴范阳笠(宋代武人所流行的毡帽),疾步走来,一路风霜未平息,一身戎装满尘埃。踏瑞雪而疾行,冒西风而跨步。夜虽静,风似刀……”
那书生也发现了胡悦,微微一滞,但随后便又开始说道:“手里的灯烛几番都要被这狂风烂雪吹灭,但如何都不曾灭了。这一路走来,人未有半点乏意。正是个铁铮铮的伟汉子。”
胡悦对着楚珏说:“他说的是哪一出?”
楚珏眯眼到;:“似是夜奔吧,但又不像,我也不是很清楚。”
胡悦唔了一声,两人都安安静静开始听。书生说得非常的好,可以说比起那些找本宣读的说书,他的说书反而有着自己的东西。让人听着觉得仿佛是在听一个新本子似的。
胡悦点着手指,闭着眼,像是往常听小曲一样的听着书生的说书,这表示他听得非常入迷。楚珏时不时给两人杯盏中添酒。
胡悦说:“无月风雪夜,独挑一灯行。这个好……”
楚珏听到此句,也是略有所思,他凑近胡悦说:“他既然请你作画,那不必等到卯时,结束了请他一起过来喝一杯,有事这里说了便是。”
胡悦摇手说:“人家是主顾,说定了就是说定了。如果要改也是人家说了算。”
楚珏点了点头,又眼神深了几许思虑。两人烫了两壶酒,喝道天色暗了下去,这书生才举起惊堂木,断到了今天所说的地方,他不像其他的说书艺人,会走的时候一路扎客收打赏,端朝着众人一拱手,地便下了台。赢来了一阵喝彩。
果不其然,他下了台便朝着两人走来。
胡悦站了起来,拱手道:“公子说得好啊。”
那书生现实看到了楚珏,他停了一下,随后便马上摆了摆手,回礼道:“过奖过奖,谁在先生大才之前,在下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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