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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跟你說的去法國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a1ex坐在轉椅上，目光來於仰角，卻給她一種俯視的壓迫感。

方南心驚訝地抬起臉，眼神里寫滿了意外。

「怎麼？」a1ex氣定神閒地反問，「自覺作業交得不好，以為好機會失之交臂了？」

「嗯……」方南心的語氣誠實又心虛。

a1ex把一疊資料仍在桌前，嘆了口氣道：「腳本我改過了，但是無力回天。不能全算你的責任。畢竟其他人也沒有交出更像樣的東西。」

方南心拿起那疊資料翻了翻，是a1ex去客戶那兒的ppT影印本，他竟能在短短半日之內將她那份乏善可陳的腳本改到如此地步，方南心不由得在心底起了敬佩。過去總是風聞他的才華、手腕，如今可說是親身體會。

「但我還是覺得，我資歷太淺……」方南心還在推脫，像她心裡的猶豫。

a1ex不等她推三阻四，單刀直入：「捨不得你男朋友？」

沒想到a1ex會直接切中隱私，方南心失語片刻，才鎮定地說：「不全是。我剛搞砸一個case，你還送我去，同事們大概會覺得我德不配位，他們也會有想法的吧。」

「什麼想法？」

方南心覺得a1ex是明知故問，既然如此，她也想一掃心中長久的霧靄，要一個明明白白。也許是節前的寬鬆氛圍作祟，叫她斗膽放鬆了對職場人際的警惕。

方南心提了提氣，大大方方地說：「覺得我們兩個關係匪淺，覺得你對我另有所圖，而我不正當競爭。其實我自己也挺懷疑的，本身我從深圳被調來北京，深圳的同事也有很多微辭。」

聽完這席話，a1ex輕笑一聲，而後沒有說話，只直直盯著方南心，眼神里似乎有一種嘉許，對對方，也對自己。

「你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沒信心？」沉默過了片時，a1ex才含笑說道，「就沒可能你既有才華，又有人愛？」

這個答案，雖未挑明，亦不遠矣。方南心倒抽一口涼氣，直白地說：「老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a1ex仍舊笑著，「所以我先想辦法拆散。」

方南心正驚得目瞪口呆，a1ex笑出聲來：「你真覺得我非得這么小人才能追到我喜歡的女生？」

到底是如何？方南心被這個商場老狐狸整不會了，在他面前，她就是個初出茅廬的三腳貓。

「我是確實覺得你的潛力值得這個機會。公事公辦。」a1ex收斂了沒正形的笑意，話語誠懇而體面，「你好好考慮，春節後給我答覆。」

方南心點了點頭，恍恍惚惚地離開了a1ex的辦公室。她的心裡依舊延續著亂糟糟，自由和留戀互相牽制。說來說去，還是因為缺乏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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