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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冷靜下來後，聲音聽著還挺溫柔的，她說：「你去修理廠幹什麼，我說了我會回去，只是會晚一點。別向任何人打聽我的事，藏著點兒，你不是最會藏了麼。」

「別讓徐哥知道你，我費了很大的勁才坐這裡。」她又說。

6念把手從兜里拿出來，無意識地摳起指甲縫，喉嚨里似有東西哽著，讓她吐出一口氣都難。

很難。

「再等等吧，耐心點。」女人又說。

6念把手機拿了出來，調小了聲音。

那邊的人等不到回應，沉默了一陣才說：「別再去修理廠了，要聽話。」

聲音戛然而止，那邊掛斷了。

6念還靠在牆上插著兜，半天沒動靜，沈歆就站一邊陪她，也不吭聲。

石鍋飯老闆推開門說：「給你們放桌上了，沒出去走啊？」

沈歆回頭笑了笑，「出來之後覺得外面太熱了，又不太想走了。」

那老闆愣愣地問：「那怎麼不回來坐。」

「回去麼。」沈歆看向6念。

6念驀地蹲了下去，手環著膝蓋，背弓著，脊骨瘦得鋒利，像彎刀一樣。

遠處一個人影鑽出巷子，看見沈歆身狂擺起手。沈歆還琢磨著哪來的傻大個，一看竟然是袁宙。

袁宙身高扎眼，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去剃了個平頭，整個人清爽了不少，也難怪沈歆沒能一下認出他。

那人招手的動作很浮誇，三兩步就走了過來，詫異地說：「真巧啊，同桌也在。」

沈歆睨他：「別亂攀關係，誰是你同桌。」

袁宙憨笑了兩聲，不習慣地摸了摸腦門。

6念蹲在地上像是在給自己織繭，腦袋低著，只能給人看見個發頂。

袁宙這人性子直，彎腰沖6念的臉看，哎喲了一聲，「同桌怎麼哭了，不會是你欺負的吧。」他沖沈歆說。

沈歆忙把6念拉了起來，一看6念雙眼通紅，還真像是哭過了一樣。

6念扭頭，避開了旁人打量的目光。

沈歆也不多問，還呵斥了袁宙一句：「眼睛不好使就捐給需要的人，什麼哭不哭、欺負不欺負的，6念眼睛進沙子了不行麼。」

袁宙又往6念臉上瞅，困惑地說：「我看錯了嗎。」

「錯了。」沈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