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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低头小小咬了口板栗酥,外头的酥皮虽有些僵了,内陷却倒还咸鲜油润,与白粥一同吃着,滋味无穷,不知不觉一个便已食完。
江灵殊用筷子从那碧色坛中搛了些不知是什么的半透明细丝放入碟中,又倒上些醋,对灵衍道:“这个呀,是某位嫁了人的师叔回凤祈宫探望师父时送来的海产,据说是什么水母,晒干后切成这样的细丝放在坛中,经久不坏,吃时用醋一拌最是爽口,你尝尝。”
灵衍从未吃过什么水母,好奇又担心地搛了几丝送入口中细细咀嚼,果然劲道脆爽,味道独特,佐粥吃最合适不过,不由连连点头,就着又吃了好几大口白粥。
江灵殊见眼前的小姑娘胃口如此好,倒是颇为惊讶,因为灵衍看起来纤弱白净,不大像是这般能吃的样子。她自己只吃了整碟子的凉拌水母和半碗粥便已觉得足够,于是接连斟了几杯梅雪酿自己喝了坐着等对面的小人儿。
“师姐,我,我已吃饱了……”
灵衍用帕子擦了擦嘴,方觉自己比对方吃得多了许多,不由有些脸红。
“嗯?饱了?”
江灵殊闷闷地应了一句,手中的杯子随即滑落在桌上,酒气顿时溢散开来。灵衍察觉对方状态似乎不对,仔细看时,烛光辉映下对方的脸颊已然绯红,眼神朦胧迷离,口中还不清不楚地呢喃着什么。
“……醉了?”
灵衍不知所措地走上前用手背试了试江灵殊的脸,果然滚烫,对方却摇头摆手道:“无妨,只是有些头晕而已。”
说着便撑着椅子站起来,取了斗篷胡乱向身上一披,摸了半天也找不到系带,早已不知歪向哪一边去了。
灵衍在一旁看着,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得上手帮她理好,心内亦是诧然。原先觉着自己这师姐是个无比端庄稳重之人,没成想多喝了几杯酒便成了这个样子。
“师姐既不善饮酒,又何必多喝呢……”
灵衍叹了口气轻声道。
“这点子酒,算不得多喝……”
江灵殊倒还算耳清目明,只是行动确有些不稳当起来,怕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灵衍恐她跌倒,便仔细搀扶着她一步步走回去,夜间寒风虽盛,她二人这般紧密相依却丝毫不觉得冷了。
阿夏早在宫门前焦急等着,乍一见江灵殊步履蹒跚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闹了肚子,慌忙迎进宫里,才闻见身上淡淡酒气,惊问道:“少宫主喝酒了?”
灵衍点点头:“是我不好,若早知道师姐不胜酒力,便该劝着点她。”
阿夏一边将江灵殊扶到榻上一边笑道:“您莫要自责,我家小姐我是清楚得很,饮酒时总不觉得什么,但只饮下几杯便立刻醉了,故此风霞殿里从不放酒。宫主也知道这个,便是年节时也只许她喝一杯罢了。”
“那师姐这样,可有大碍?”
“倒是无碍……”
阿夏拍了拍头,“不过这样子睡了,第二天宫主必定看得出,还是得先醒酒再去去酒味才好。我去拿醒酒石来,您回去休息就是了。”
阿夏翻着柜子总算找到一匣子醒酒石,回厅中看时,只见灵衍正用浸了温水的帕子小心翼翼地为江灵殊拭面,神情耐心认真,不由有些诧异,一时间竟忘了走过去。待回过神才道:“这种事我来就是了,何劳您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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