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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们刚一离开，他就摔了杯子：

【好！好得很！没想到你竟还有这般能耐！你都跟她们说了些什么？】

我冷笑：

【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本事你一刀杀了我啊！】

杨思远气得浑身直哆嗦。

他何尝不想杀我。

什么久病不愈，什么来京做客的名医，什么药石无医、来日无多，其实全都是他的阴谋！

这些日子，我吃的药里面被加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每次分量不多，却会让我缠绵病侧。

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半年，我就会一命归西，死得悄无声息。

杨思远应该是早就算计好了，一旦我病死，他就名正言顺地将嫡姐娶进门，为她请封诰命。

可惜，我先捅开了他和嫡姐的奸情，又状似无意地将他请名医来为我治病的事儿说了出去，如此一来，他反倒不敢再继续下手了。

果然，接下来这几日，晴儿端来的药里，便少了几分怪味。

与此同时，杨府再度成了京中贵妇们议论的对象。

只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人们关注的是杨宇轩的身世。

【你听说了吗？杨尚书的那个儿子原来是他和大姨姐沈悦萍生的！】

【不可能！生孩子这么大的事儿，她怎么可能瞒得住？】

【唉，这有什么瞒不住的，你忘了，当年沈悦萍生下秦小将军的遗腹子后，就被娘家人接了回去。此后，她就一直住在城外的庄子里，极少外出，就算是偷偷与人私会生子，也不会被人察觉。】

【照你们这么一说，那杨宇轩长得的确和沈悦萍有点像，尤其是眼睛和下巴，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嘿，要不是前些日子被当场捉奸在床，谁会想到杨尚书竟然和守寡的大姨姐勾搭到一块！】

【说来杨夫人也真是可怜，听说气得吐血，快要不行了。】

【何止是吐血，我跟你们说，那杨大人怕是想要害她......】

晴儿将外边的传言一五一十地学给我听时，我正躺在床上，脸色灰白。

自那日与几位夫人小聚之后，我的身体又坏了起来。

这次，心急的人，换成了杨思远。

如今他生怕我死，每天一有空就来探望我。

【前几天不是还有精神吗，怎么这几日又恶化了？】

伺候我的丫鬟仆人们早已被请了回来。

当着众人的面，杨思远亲手为我喂药，还温柔地为我擦拭嘴角的药汁。

我知道他的用意，懒得多说。

如今，在我心中，这个男人，也就这张脸还勉强可看了。

当年与他成婚后，我虽然委屈自己被算计、被误会，可是他长得面如冠玉、风度翩翩，我又怎会不对他动情。

在他因请封诰命一事训斥我之前，我曾不止一次觉得嫁给他是天赐良缘，上天对我不薄。

可如今回头再看，才发觉，杨思远除了这副皮囊，别的似乎也没什么值得我爱慕的。

喝完碗里的药，杨思远殷勤地递来一杯水，让我清清嘴里的苦意。

我推开他的手，微微一笑：

【别费心了，我的病，怕是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