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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氏站在门口,伸手用力的抓住了惠嬷嬷的胳膊,才撑住自己站不稳的身体。
惠嬷嬷原本准备抬手敲门的动作也随之僵住。
兰氏是这国公府的国公夫人,早上发上的事情,她即便是在病中没能去请安,也自会有人去给她汇报。
尤其是盛国公今日还叫人对陆泱泱动了手,这府里可藏不住什么秘密,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府内。
到处都有人说,看来盛国公对这个亲生女儿是真心不喜,不然即便是顽劣如五少爷那样的,国公爷气狠了打他板子,也从未有过这种叫身边的小厮直接动手的。
要知道,国公爷可是在战场之上拼杀了半辈子的人,他身边的小厮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厮,各个都是曾经军中的高手,盛国公的亲卫。
这样的人动手,陆泱泱怕是不死也半残!
纵然后面还有什么言小侯爷救场之类的事情,但是重点还是陆泱泱遭了厌弃。
兰氏一听哪里还能坐得住,当下就不顾身体要爬起来,要去找盛国公算账。被惠嬷嬷拦了又拦劝了又劝,才说动她先来看看陆泱泱怎样了。
两人一路过来,到院外时,正好冯嬷嬷带着一群仆妇丫鬟把盛云珠他们给带走了。
因此整个院落里都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小丫鬟在。
大白天的,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是不可能将正厅的门给关了的,兰氏生恐女儿出了什么事,便也没叫丫鬟通报,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正要让惠嬷嬷敲门,就听见了里边盛云娇跟陆泱泱的声音。
兰氏红着眼睛,身体轻颤,她缓了缓,指着外面让惠嬷嬷扶她离开。
到了院外,兰氏再也忍不住眼泪落了满面。
“嬷嬷,嬷嬷你听到了吗?你听到泱泱说什么了吗?她那么大点的孩子,饿习惯了,饿到见到吃的东西控制不住自己。”
“我初初见她时只觉得她虽然瘦弱,但精神尚可,觉得她起码是活下来了,这就是祖宗保佑了。可我竟是一点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是怎么长大的……”
“我还有功夫当着她的面去可怜别人家的孩子,我,我有什么脸面见她……”
兰氏哭倒在惠嬷嬷怀中,声音哽咽:“我祖父幼时游历九州,常给我讲这途中遇到的趣事儿,说有些人有些怪癖,并非是刻意为之,也并非是人品使然,而是得了一种怪病,一种心病。刑部那些刑狱官审犯人的时候,为了让犯人招供,就会长期给他们暗示,制造恐慌,从而击溃他们的心神,让他们染上这些怪癖。”
“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出身富贵,京城世家的姑娘,即便不曾千娇万宠,也不会,也不会……”
兰氏说不下去,她兰茵的女儿,堂堂国公府的千金,即便抛开了这个,他们兰氏一族也是绵延数百年的大世家,何曾,何曾……
“夫人,这不能怪你,当年那种情况,你也是为了保全小姐……”
惠嬷嬷拿着帕子帮她擦眼泪,轻叹了一声。
当年京中战乱,夫人身怀六甲被人挟持,在破庙之中艰难的生下孩子,为了孩子的性命,只得收拾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让何奶娘带着孩子先走,兴许还能留下一命。
这之后,夫人被国公爷救回,但是京中一时半会儿待不得,只能先随国公去了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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