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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不耐烦,“拿过来!”
月光倾入轩窗,照亮铁盒上凸起的方块。
方块嵌在方形的凹槽中,凹槽共有九格,横纵各两道细槽,形成个“井”
字。对角间也有细槽相连,指尖稍微用力一推,滑块便沿着细槽前进后退、斜上斜下移动。
推着推着,也不知触动了什么,被毒蜂蛰了似的,指尖“滋呦”
传来巨痛,直钻心窝,疼得冯氏眼角淌泪,五官险些错位。
塌鼻婆子凑近一瞧,骇了一跳。
“果真有暗器!”
只见方块内部刺出一根铁针,不长,却足以把指头戳穿,上边挂的一抹红,在月下异常刺眼。
这时,有声音在身后响起,清亮的、不带丝毫温度:“你们在做什么?”
乔欢站在门前,目光落在冯氏糊满血的右手指头上,了然于心,面上却峨眉微折,装出一副困惑模样。
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还。这冯氏腿瘸了指头废了,没个十天半个月也养不好,右臂扭伤的债务,姑且一笔勾销。
但,方才塌鼻婆子是如何诋毁,又是如何当着同窗的面给她泼脏水的,她站在门外听得是一清二楚。未经允许擅自翻她包袱,这更不能忍。
这笔账,日后还有的是时间清算。
十指连心,冯氏疼得快要昏过去,却还死咬着牙狠瞪着乔欢,一推搀着她的矮婆子,“愣着干什么,把她绑了,从侧门扔出去!”
“哎呦,这……”
矮婆子只有冯氏肩膀那么高,生得膀大腰圆,穿酱色衣裙,活像个红心圆萝卜,她觑一眼乔欢,又觑一眼冯氏,斟酌道,“这要是传出去,咱家名声上可不好听。要不然先把这贱蹄子捆了扔到柴房里头,待禀过老夫人再处置?”
“禀什么禀!”
冯氏气疯了,“我这个管家婆子,还收拾不了一个贱丫头了?你们只管把她扔出去,出了事,老夫人那头我替你们担着!”
乔欢面不改色,“你们只管捆,等明日我一纸状书递上衙门,告你们一个偷窃罪,你们就等着挨板子吧!”
听见这话,两个婆子踟蹰着不敢动弹,冯氏气得大喊:“你少在这唬人!”
“这有什么好唬人的?”
乔欢摊摊手,“你动了我的铁盒,手指都被刺穿了,单凭这你就百口莫辩。”
冯氏胡搅蛮缠:“说定罪就定罪,难不成县衙是你家开的?两个老东西,还不把她给我捆了扔出去!”
斜眼瞧见两个婆子俱被唬住,她骂了声“废物”
,扑上前就要亲自动手。
乔欢高抬右脚,跨过门槛,后退一步,迈出屋子。冯氏瘸着一条腿,本就走路不稳,又一脚没注意绊在门槛上,当即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啃泥。
看着都疼,乔欢“嘶”
了一声,心道这可不怪她,是冯氏自作孽活受疼,要是冯氏不莫名其妙扭她的胳膊,害得她到现在还疼得要命,她也不至于让冯氏惨到这副模样。
弹弓已不在身上,如何查也查不到她头上来。此事闹到老夫人面前,理亏的是冯氏。
为了秦家的脸面,老夫人绝不会任由冯氏扔她出府。倘若老夫人真要护短,她自然也有别的办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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