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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客气的对话，她反而觉着很不舒服，想了想，也没有接。

“周先生正在开董事会议，请您在办公室稍等一下。”

程海吟引她坐下，上了茶水后，退了出去。

总裁办公室在顶楼，最大的面积，最好的采光，设计得稳重大气。她很久之前来过一次，没有留下什么印象，今次却是在这里，像犯人一样等待着审判官的到来。房间大而空旷，冷色系的装潢压迫感十足，外面阳光明媚，她在这里只感觉到丝丝透骨地阴冷。这里是他的屠场，而她会不会是他笃定屠杀的羔羊。

冷空气沿着背脊而上，麻麻痒痒地直达头皮。她想跑，可想起沈琳，她只能定定心神，如坐针毡地等着。

门沉沉地推开来，周子昂松着领带进来，把手上的西服外套往椅上一扔，目不斜视地走过。直直走到办公桌后，开始办公。

她看他这样，倒是愣住了。

不知如何是好。

看他气定神闲地办公，丝毫没有往她所在的地方瞟一眼。她不知道他在做何打算。

但这个时候，她知道，先开口的，必不占优势。

他是个有耐性的猎人，她只能等待。

阳光慢慢消散，从白炽转为金黄，再转为金红。他依然八风不动，稳坐钓鱼台。期间，程海吟进来过几次，看向她的目光虽有疑惑，但也聪明的不开口，上司的红粉艳事，下属要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华灯初上，她依旧直直地坐在沙发上，固执地抿着唇，手指扭得手袋提手，直到关节发白。袋里的手机闷闷地震动了很多次，她没有接起，也没有动作。

市中心广场的大钟闷闷地响了七下，天已经完全黑了。

外面也没有了人声，她开始不安起来，可是仍旧没有开口。

就这么耗着。

她天生骨子里有股拗劲，甚少用到，一旦祭起，任谁也磨不过她。

终于，待到钟声响了九下后，他停下书写，抬眼看她。

她僵着脖子，不甘示弱地回看他。

不得不承认，周子昂的确是个出色的男人，不论气度，长相，气质，都是上上之选。就连他现在这样，面无表情的样子，也是相当吸引人的。

他看着她，从进门开始他就忍着不看她，忍着不去在意空气里她的味道。快一年没有见到她了，她的头发长了，皮肤更白皙了，原来清秀的双颊也变得丰润了些，透着淡淡的红。她的眼睛更亮，比起之前，多了份坚定。

周子昂的薄唇抿着一条直线，她离开他，并没有过得很糟。至少在他看到的报告里，相反，似乎她和那个叫庄秦的男人小日子过得很滋润。他眼里浮上了厚厚的阴郁，不自觉地攥紧了笔。继续打量她，她在紧张，她紧张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抿唇，呼吸慢慢加促，沿着她挽着发髻的脖颈曲线下滑，到她起伏的胸部，那里的丰润柔软，曾经是专属他一个人的温柔憩处。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腾地站了起来，手中的钢笔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上，又弹了起来啪地敲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