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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你分得清那兩個大塊頭誰是誰嗎？」米凱莉亞抓著被子問。

「這要緊嗎？大不了在兩個人腦門上各鑽一個——」米凱莉亞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說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喬治站起身，摸了摸米凱莉亞的腦袋，「你也早點睡吧，莉亞，一覺醒來就能離開校醫院了。」

「聽到了嗎？晚睡會有妖怪來抓你！」弗雷德掖好了米凱莉亞的被角，最後又看了她一眼。

「晚安。」他說完，跟著喬治走了。

夜裡米凱莉亞睡得並不安穩，她總是夢到有巨怪捧著椰子追著她跑，一旦追到她，就會問她借錘子來敲椰子。她拿不出錘子，於是巨怪轉眼又變成了一顆遊走球，一邊喊著要為奇洛教授報仇一邊直直朝她砸來，不給她一點兒逃跑的時間。

米凱莉亞驚醒了，她看了看周圍拉上的帘子，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睡不著嗎，小傢伙？」一個聲音幽幽地傳來，弗雷德不知從哪兒探出了腦袋。米凱莉亞猛地一哆嗦，接著抽了一口氣，按住牽扯到的傷口，仔細一看才發現他一直坐在地上。

「……你的屁股不涼嗎？」米凱莉亞認命地問。

「這不重要。」弗雷德笑嘻嘻地趴在床邊，「我實在放心不下小莉亞一個人孤獨地待在校醫院——」

「不，這裡還有納威，就算沒有納威也有龐弗雷夫人。」米凱莉亞冷漠地說，「你現在也應該好好睡覺——喬治呢？」

「我們又不是連體嬰兒，」弗雷德撇撇嘴，「今晚是我一個人來的。」

米凱莉亞緊繃的臉最終還是舒展開了，「不管怎麼說——謝謝你來看我。」她朝弗雷德笑了笑，毛茸茸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陰影。

弗雷德忍不住捏了捏她倉鼠般的臉頰，「知道嗎？你平時這麼沒心沒肺，睡覺的時候竟然會皺眉頭！」

「你怎麼還偷看我睡覺！」米凱莉亞輕輕拍掉了弗雷德的手。

他們之間陷入了並不令人尷尬的沉默，四周突然變得很安靜，連流淌在地上的月光都變得凝固起來。弗雷德只是淺笑著與米凱莉亞對視，良久，他開口問道：「你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能分清我和喬治了？」

米凱莉亞坐起身子，假裝思考了一會兒。那似乎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明明仔細想來也才過了半年而已。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去對角巷的日子嗎？正是在那天，你將我從麗痕書店門口拖到了角落裡。」她露出了懷念的神色，也不管弗雷德還記不記得就絮絮叨叨地說開了。

「那時候你按著我的肩膀，腦袋離我那麼近——」米凱莉亞伸出手在鼻子前比劃著名。

「怎麼聽上去就像我們要接吻一樣？」弗雷德放棄了回憶，不可置信地說。

「得了吧，你什麼時候注意過社交距離。」米凱莉亞翻了個白眼，「那時候我還分不太清你和喬治呢，你的臉又離我那麼近，我就趁機觀察了一下你的臉，發現你們兩個確實長得不太一樣。

「你的臉比喬治的要圓，鼻子和眉毛上都有傷疤，嘴角的痣比喬治多一顆，長得也沒喬治好看——」

「不可能，我比他帥多了。」

「你的眼神也和喬治的不一樣，」米凱莉亞沒有理他，「你看上去更有攻擊性——當然你嚇不到我——喬治看起來就要溫柔一些，他顯然比你要更加理性——」

「我怎麼覺得你光夸喬治好呢？」弗雷德不滿地說，「而且你和我對視的那一秒究竟提取到了多少信息！」

「不好意思，說著說著就扯遠了，但這些確實是我總結出來的分辨你們的方法。」米凱莉亞溫和地揉了揉弗雷德柔軟的紅髮，「當然最主要還是靠感覺，比如我知道會在半夜偷偷溜出來看我的一定是弗雷德，而不是喬治。」

弗雷德不知怎麼的有點愣神，他呆呆地看著米凱莉亞，仿佛在看一位慈祥的母親。他的嘴張了半天，最後憋出兩個字：「睡吧。」

米凱莉亞順從地躺下了。弗雷德湊近了她，問道：「你之前是不是做噩夢了？」

「是呀，我夢見奇洛教授要報復我，因為我用雪球砸了他的後腦勺。」米凱莉亞的眼睛在月光下乾淨得好像玻璃，直直地照進弗雷德心裡。

「在你睡著前我會一直在這裡。」弗雷德趴在床邊輕聲說，「快睡吧。」

這次米凱莉亞沒有再做噩夢了，她安安穩穩地一覺睡到了天亮。

第16章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米凱莉亞發現弗雷德已經不見了，她恍惚間以為昨天夜裡不過是做了場與弗雷德有關的夢。

龐弗雷夫人將她全身上下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才放她離開。

米凱莉亞很慶幸現在還是周末，她可以回宿舍繼續在床上躺著，不用擔心錯過什麼有的課程。

她一踏進公共休息室，就被迎面撲來的赫敏和伯莎緊緊抱住了。

「莉亞，我們可擔心你了！」她們巴不得也將她從頭到尾地檢查一遍。

「我已經完全沒事啦，龐弗雷夫人的技術可好了！」米凱莉亞拍著胸脯保證。

之後的一整天，她享受到了聖芒戈高級病患般的待遇，只要她一有動靜，弗雷德和喬治就會迎上來問東問西，巴不得連飯都由他們來餵到米凱莉亞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