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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衣裙之殇（第1页）

绣鞋踩碎的泥点，是尊严还是屈辱？

命运的齿轮无情碾过，田婉柔紧紧攥着帕子，指节泛白。

深宫选秀，九死一生，她明白，今日踏入这朱红大门，便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田家世代簪缨，如今却日渐式微，她肩负着家族复兴的重担，更背负着母亲期盼的目光。

距离选秀开始不过三日，府内却依旧乱作一团，绣娘赶制衣裙的唰唰声，丫鬟来回穿梭的脚步声，交织成一首令人窒息的催命曲。

婉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一遍遍练习着宫廷礼仪，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完美，可紧握的双手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母亲心疼地握住她的手，眼眶泛红：“柔儿，娘只盼你平安喜乐，莫要强求。”

婉柔反握住母亲的手，用力点头，心中却明白，这一入宫门，平安喜乐怕是奢望。

前往京城的路途更是颠簸难行，拥挤的人群，嘈杂的叫卖声，让本就心慌的婉柔更加不安。

马车一个颠簸，险些翻倒，她惊呼一声，扶住车壁，脸色煞白。

好不容易到达宫门口，却发现裙摆沾染了大片泥污，在其他衣着光鲜的秀女面前，显得格外狼狈。

婉柔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她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乱。

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田家小姐吗？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那声音尖锐而刻薄，像一枚细针扎进田婉柔的耳膜，让她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刺痛。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丽衣裙，脸上带着嘲讽笑容的女子款款走来，正是之前在马车旁见过的苏秀女。

她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盛装打扮的秀女，一个个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田婉柔，像是在看一只被扒光羽毛的落汤鸡。

委屈和气愤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田婉柔紧紧咬住下唇，指甲深深地掐进手心，努力不让自己失态。

正当她想要反驳之时，一声威严的呵斥声从前方传来，如同惊雷般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一个身穿素色宫装，面容严肃的嬷嬷走了过来，她正是负责教导秀女的林嬷嬷。

林嬷嬷目光锐利，扫过众人，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围的秀女们顿时噤若寒蝉，就连刚才还趾高气扬的苏秀女也收敛了笑容，低下了头。

“都给我安静点，若是再有人喧哗，直接取消选秀资格！”

林嬷嬷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便转身走进了旁边的院落。

秀女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跟了上去。

进入院落后，秀女们被带到了一处厢房，准备换上统一的宫装。

田婉柔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的包袱，一股凉意瞬间袭上心头，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裙竟然被人剪破了，数道锋利的裂口，像是无情的嘲笑，刺痛了她的双眼。

绝望和慌乱如同潮水般将她吞噬，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房间里，其他秀女正忙着换衣服，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更没有人伸出援手。

她孤零零地站在角落，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兽，绝望地环顾四周，寻找任何一丝可以补救的希望。

她无助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手指颤抖着拂过裙摆那狰狞的裂口，她清楚地知道，如果不能及时找到一件合适的衣服，她将会失去这次选秀的机会。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她感到窒息。

就在这时，她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却也让她更加清醒。

田婉柔深吸一口气，将泪水尽数咽回肚里。

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她更加被动。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手中的帕子上。

这是一块月白色绣着兰花的丝帕，是母亲亲手绣的，也是她最珍视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