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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早自习开始，李小夏拿出语文书假装读文言文，其实在书后面唱歌，有时也演戏，演一些恶婆婆。

我是一概不读的，我直接在语文书后面睡觉，全班同学给我做助眠背景音乐，我比谁睡的都香，我怀疑陆丰成天说他失眠就是没有这种嘈杂的背景音乐，应该把他用三轮车拉来，给他读一个早晨他就老实了，比猪睡得都香。

不过今天早晨我并不困，我很清醒。

我偷偷摸着书桌里的那瓶清新的芒果汁，它还是冰凉的，肯定很好喝，但是方霖没借我抄作业，我还奖赏他，哪有这么贱的s？不过我也不是方霖的s，没办法，一想到方霖我的思想就变得无比肮脏，这怎么办呢，要不把我骟了吧，方霖做主刀。

我拿出那瓶冰凉的芒果汁，在嘈杂的读书声中递给了方霖。

“送你。”

我大声说着。

这时嘈杂的读书声突然停止，教室里变得比听写单词的时候还安静。李小夏放下书看我，李勇也是，刘小胖也是。

方霖震惊，他的脸变得很红很红，他没有接过我的芒果汁，他说，“我对芒果过敏。”

我此时此刻成了全世界最大的傻蛋，我说那好吧，故作潇洒，其实心里狼狈不堪，我把那瓶芒果汁扔进垃圾桶里，然后随便打开一页，好，《滕王阁序》，今天哥们儿就读你了，读一百遍。

李小夏没有奚落我，她躲在语文书后面假装悲伤地唱着:我不落泪~忍住感觉~分手在起风这个季节~

李勇写小纸条扔过来，“别难过陆哥，再接再厉，我永远支持你！”

“滚！”

“这也没什么，哇趣你不会在芒果汁里放了迷药吧？”

“？”

我对着远处的李勇竖中指。

有一点酸涩的感觉，似乎全世界人都认为我对方霖好是有利可图，我是在为我的生命做打算。可能方霖自己也这么觉得，毕竟，我和方霖毫无联系，最大的联系就是命运之神的安排。我读了一遍《滕王阁序》然后趴在课桌上睡觉。

过了一会儿，刘小胖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方霖写给我的小纸条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方霖的数学作业。

纸条上写着:你还有哪科作业没写完？拿来我帮你写。

我笑了，我对李小夏说，不好意思，哥们儿轻舟已过万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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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时我的得意可以换成金钱，那些钱至少可以娶九个姨太太，坏处是其中至少五个给我戴绿帽子。

我把方霖的数学练习册放在桌面上，李小夏吃惊又羡慕嫉妒的目光追随我而来，她的手蠢蠢欲动想要翻开方霖的作业就开始抄，我肯定不允许，这是只属于我的数学作业。

虽然方霖让我把没写完的作业拿去给他写，但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有好几门作业没写完，我根本没写，而且我不想真的成为方霖的s，我和陆丰不同，陆丰这个老登喜欢让女商务精英变成手洗裤衩子的娇妻，让真正的娇妻变成酒桌上明艳动人的女商务精英，老男人的恶在他的身上展现出来，我唾弃他，我马上把他的备注改成老山驴比。

当然我也没有抄方霖的作业，我的作业根本就是驴粪蛋，抄几页精美的答案不过就是驴粪蛋镶金边，我翻开方霖的作业，看见扉页上如同方霖本人一样俊秀的字迹，宛如宋徽宗行书再世，忍不住把他的字迹剪下来编成圣旨——你好，我是宋徽宗，给我500块钱，助我一臂之力，北宋重回巅峰！今日你给我500块钱，明日北宋给你一个盛世！

很奇怪，方霖的作业自带一种香气，不是香水味儿，方霖是不喷香水的，这我知道。我像狗一样贴在方霖的作业上闻来闻去，那种味道我不熟悉，但是我很喜欢，是一种很甜很清香的水果味儿，我允许李小夏也来闻闻，毕竟她是女的，女的要比男的进化的更高级，闻的香气也更多。

李小夏闻了一会儿，闻出来了，“红石榴沐浴露的味道。”

我开始想象着方霖洗完澡就出来写作业的画面，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还没有干，从锁骨上滴下来的水一直淌进他的睡衣里，他浑身散发着红石榴的甜蜜香气，修长的手指握着黑色中性笔随便写几个字，那张纸就成了民间瑰宝书法藏品。我不再想象下去，我感觉我的生値器快要邦邦硬了，方霖的气味就是最好的西地那非片。

中午我和李勇去学校食堂吃饭，李勇点了土豆泥烤肉拌饭，我点了一份咖喱牛肉饭，我们两个的碳水加在一起才可以把刘小胖喂饱，刘小胖点了一碗辣白菜五花肉炒饭又加一碗红烧牛肉面，还得再买一份全是果仁果脯的大切糕，从此处看刘小胖也是有钱人，普通家庭谁买得起大切糕，那切糕刚出炉不久，香喷喷热乎乎，刘小胖要一块儿三角锥体切糕，正是底面积乘高乘三分之一也就二十块钱，结果切糕师傅大刀一挥从老远的山顶开切，一下切出个笨拙的长方体，一称要一百八十块钱，刘小胖怒了，狂喷切糕师傅，你他娘怎么不从俄罗斯开切把圣瓦西里大教堂也一起切给我卖了呢？当然喷完以后刘小胖还是老老实实掏钱买了大切糕，切糕师傅也不生气，依然笑眯眯的，可见他就是挣这份儿钱的，主打一个给别人提供情绪价值。刘小胖恶狠狠咬着大切糕，我和李勇第一次觉得刘小胖这嘴如此灵活，如此善战，进可狂喷切糕师傅，退可撕咬果仁果脯大切糕。

以前我和李勇中午很少去食堂吃，因为在我们像鬣狗一样狂干饭的时候，总有同校女生假装点餐或者买饮料路过我们，路过就看几眼，那眼神轻飘飘的，偶尔有几封淡粉色带着香水味儿的情书放在我的饭盘旁边，衬得我呲牙咧嘴干饭的姿态更像鬣狗了。我和李勇说，我不爱看她们那种眼神，好像养殖户挑选体壮能干的公猪抓回家进行配种。李勇狂喷我，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后来我和李勇就很少在学校食堂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