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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理论上讲你下午应该也见过他，然而你基本不记得手绘屏以外的事，幸亏他脾气好到不介意再次自我介绍。

“嗯，我就是浩克。”

他平淡地陈述，你希望你的表情跟他一样保持云淡风轻，“準确地说，浩克在我体内。我希望他也能参加派对，他喜欢跟複仇者待在一起，但他有点怕生而且很容易被激怒，我们没有完全把握他不会攻击托尼的客人。”

“好的，幸会。”

你说。

班纳医生笑了，跟你和山姆轮流握手。浩克的真实身份算是半公开状态（因为班纳博士不时被迫在荒郊野外尴尬地半裸着变回原形，被路过的农夫或者司机捡到），但跟这样一个亲切随和的人面对面，很难把他跟那个巨大的绿皮肤怪物联系起来。他建议詹姆斯抽空到複仇者大厦住一晚，以便观测使用镇定剂后的生命体征，对剂量做进一步调整。顺利的话，詹姆斯有望获得一些不错的睡眠，万一哪天冬日战士失控，也能以较小的代价阻止。

詹姆斯看上去不反感这个主意，只说今晚他太累了，你们都明白他指的不是想倒头大睡那种累。班纳博士表示理解并告辞，他的心率超过一定水平就会叫出浩克，而一堆醉醺醺的超级英雄显然非常容易制造严重惊吓。走进电梯的途中他似乎还跟黑寡妇有几秒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流，你想起了他俩交谈时身体倾向对方的方式。

“好耶，今晚赞透了。”

你感叹，算上终于成功带回食物的史蒂夫赢得了三对不明所以的眼神。

严格来讲你应该算旁观而非参加了派对，但你摸到了手绘屏，见到了新超级英雄，嗑到了新cp，实在值得喝上一杯。于是你走向吧台，途中绕过了上半身铠甲完好、下半身铠甲散落一地，摇摇晃晃唱着国歌的战争机器，以及锤子敲臂甲为他伴奏的雷神。好家伙。

结果事实证明你今晚的超级英雄收集份额还没用尽，半杯亚历山大下肚，红女巫又来到了你身边。

（21）

绯红女巫点了血腥玛丽，你不确定这是不是为了凹造型，因为她好一会儿都没喝，仅仅是若有所思地把杯子拿在手里，而她那身装扮衬上一杯血红的酒确实还挺有震慑力的——尤其是当你很清楚她完全能把你炸飞的情况下。

“你有艺术家的头脑。”

她发话，跟抓拍视频里呼喊要人群后退时机械的无口音英语不同，带有明显的异域腔调。

“谢谢，你也新年快乐。”

你有种应付这位超级英雄非来点酒精不可的预感，于是又喝了一小口，“你的能力包括心灵感应？”

“不完全是。我能运用一种……能量。”

绯红女巫说着，将她的杯子拿近你，你看见里边的液体转动起来，形成血色的旋涡，“它能去往很多地方，包括人的大脑。人类的念头杂乱无章，我可以穿透进入意识深处的执念，但阅读浅表思维非常困难。”

不管怎麽说，这听上去对满屋顶的人都挺不妙的……呃，对你可能更不妙，绯红女巫在行侠仗义的过程中并没有公开展现过类似心灵感应的能力，这会儿却专门来告诉你，总不会是为了方便你搞同人创作。

“在这片空间里，负罪感到处都是。”

女巫又说，“有些人满嘴欢笑，头脑却如同地狱。”

恰在此时，蜘蛛侠爆发出一连串惊呼。原来钢铁侠分给了他一只臂甲，它的零件正适应年轻英雄的手臂尺寸重新组装，托尼得意地笑着，看上去同样滴酒未沾。

“那个男孩失去了至亲。”

红女巫轻轻地说，“他有能力阻止，却没做到。所以他无数次在脑中排演自己做那件事的方式，并把它们实现在自己救的每个人身上。”

你收回视线，却发觉绯红女巫打量的似乎并非蜘蛛侠。吧台的灯光下，透过无镜片的红色半脸面具，可以看到她有双墨绿色的眼睛，神情晦暗不明。

“你觉得那足够了吗？”

不知是否错觉，有一瞬间你感觉到了空气中能量的震颤，“犯下罪行，然后只要背负着忏悔活下去，就没问题了？”

嘶……不要把这种好像关系到不特定多数人生命安全的问题随便抛给围观群衆啊！

“这个，我觉得够不够这个判断本身就是留给有力量的人做的，而我没有，所以我判断不出来。”

你喝掉最后一点亚历山大，暗自后悔没点更烈的酒，“如果是法庭不能审判的罪行，就个人而言，停止、铭记并且尽力弥补，是最痛苦的选择吧？许多人会找借口说自己作恶是情有可原的，而如果他们改变了，又往往不愿记得自己从前是那样的人，选择性地遗忘自己作的恶，甚至为了掩盖事实作新的恶。无论活在忏悔中够不够，一个人都没法做到更多，你说这里充满负罪感，大概是因为这里集中了全纽约最会选择做正确的而不是容易的事的人。”

“斯塔克的武器摧毁了我们的家乡，杀了我们所有的亲人。我和我弟弟趴在废墟里，盯着炸弹上斯塔克的名字，等待它炸死我们。我每次闭上眼睛都会看到那枚炮弹，我记得它外壳上的每个细节。斯塔克工业。”

你毛骨悚然，赶忙看看周围，发现包括酒保在内，似乎没一个人听见这段自白。

“后来我无数次希望它当时真的爆炸了，我们已经跟爸妈一起去了另一个世界。”

她继续，“有人在被轰炸过的地方搜寻幸存者，因为没人知道有谁幸存，幸存者等于是已经死了，他们不再属于人类社会，那麽就不需要被当做人类对待。但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想活下来，我们拼命喊救命，他们把我们从曾是我们的家的房子里挖出来，给了我们食物和水，带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