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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婵哽咽得语不成调。
谢砚整理好仪容,沉静的眼神睇了过来。
只见姑娘艳烈的嫁衣湿透,铺散在地面上,一袭青丝结满了亮晶晶的雨珠,泠泠水眸雾气氤氲。
粉腮上的泪痕一直蜿蜒到左脸伤疤处,脖颈上、细腕上布满淤青。
似一朵被淋湿的新桃,刚要盛开,就快要凋零了。
只一张檀口声声唤着“表哥”
二字,柔柔的,软软的。
不似平日总“世子世子”
的,那般冷硬。
谢砚眸色深了深,“妹妹先起来,慢慢说。”
温润的音质是姜云婵在这个支离破碎的雨夜里,听到的唯一能抚慰人心的梵音。
她感怀涌上心头,跪上前几步,泪珠儿顺着脸颊滑落,“求表哥帮帮我,大爷、大爷要将我关起来!”
晶莹的泪珠儿刚好滴落在谢砚的鞋履上。
水渍晕开,温热感缓缓融进了谢砚的身体。
他默了良久,唏嘘道:“没想到大哥竟听不进劝诫,也是我近日事忙,疏于防范了。”
“这与世子有何干系?”
姜云婵怎么会不知道这兄弟二人云泥之别,她怪谁也怪不到世子头上。
姜云婵郑重磕了个头,“我只求表哥收留我数日,待我寻到淮郎,绝不敢再叨扰半分!”
谢砚弯腰去扶她,隔着衣袖的布料,他清晰地感知到那一指半就可以圈住的细腕,寒颤不已。
可以想象包裹在繁复嫁衣里的娇小身躯,此刻有多不堪一折。
谢砚轻叹了口气,声音愈发温柔:“先起来喝口热茶,听话。”
姜云婵哪肯?
眼见外面火把越来越亮,谢晋马上就要搜过来了。
谢砚是她逃脱魔掌的唯一机会,他不松口,姜云婵不敢起身。
“表哥放心,我只求一休憩之所,下房也好,柴房也罢!绝不敢影响表哥与表嫂的情份!”
如今谢砚房里有人了,他又那般爱重那楼兰姑娘,说不定会让她掌管内宅。
姜云婵猜测谢砚是担心心上人不满,才不肯收留她,她举手起誓:“若我将来惹得表嫂一丝一毫不高兴,我任凭表哥处置,绝无怨言!”
“表嫂……”
谢砚齿间玩味着这两个字,眉梢攀上一抹莫名的笑意:“妹妹误会了,你那表嫂常年礼佛诵经,哪有心过问我的事?这问题关键是,你自己打算以何身份留在我身边呢?”
这话犹如当头棒喝,叫姜云婵脑袋一阵嗡鸣。
她已经从侯府嫁出去了,不管顾淮舟是生是死,她都理应待在顾家。
大婚头一夜就回了侯府,外人如何传她?侯府族人又如何容得了她?
她现在的身份,反而不比得待字闺中时,可随便寻一门亲戚寄住。
她无钱无路,连唯一的“表姑娘”
身份也不堪用了。
姜云婵心凉了半截,她知道此时再求谢砚收留难免强人所难了。
平淡种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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