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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愿意承担任何代价。
麦秋宇说,寄回他手里的戒指是假的,老裁缝携赃物走人了。陈麟声愣住,他百口莫辩。麦秋宇拿出一张欠款合同,让他签名。
“因为你,全家人都以为是我偷走了大哥的东西,”
麦秋宇说,“遗嘱上已经没有我的名字。”
等到父母离去,麦秋宇什么都不会有。
欠条上是一笔天文数字,他被麦秋宇牵着手按上了手印。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会有妮妮。
如今麦秋宇又拿出了这张欠条。
他将那张纸陈麟声的面前晃了两下,用打火机点燃。
须臾间,纸化作火焰,转而又化作飞灰。
麦秋宇松开了手,冷淡道:“我玩够了。”
陈麟声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
妮妮并没有跑出来迎接,她在沙发上蜷缩成很小一团,安静地睡着。陈麟声捡起她的玩偶,抱她去卧室。
路过阳台,听见施简在打电话,他夹着一根烟,不耐地吐雾:“我不知道你究竟哪里不满意。”
年轻人的爱情,总充满大大小小的怨怼,一旦发现心爱的人跟自己想的不大一样,心里就会开始委屈。
陈麟声将妮妮放进床里,小心地替她解开辫子。妮妮睁开一狭眼睛,半梦半醒:“小声。”
“继续睡。”
他轻轻拂过女儿的脸颊,将玩偶交还她怀里。
女孩将粉色小象抱紧,呢喃道:“ricky。”
陈麟声呼吸一滞。
世上竟有这样的巧合,女儿的玩偶忽然有了名字,一个让他听来感到心痛的名字。不过,这样也好,妮妮人生中本就该有一个ricky,如今终于完整,不必再邀谁补齐。
“晚安,小声。”
妮妮将半张小脸同她的玩偶挤在一起,又闭上了眼睛。
乖巧到陈麟声心中愧疚。
她一出生就被查出心脏有问题,不做手术就只能等死。
得知这个消息时,陈麟声昏昏沉沉倒在床上,施简紧紧抓住他汗湿的手。这一晚上太过惊险,施简被医生护士当作床上这畸形人的年轻丈夫,保育箱里小婴儿的父亲,他短暂承受这一份责任,在手术室外独自坐着,深深低着头,将嘴唇咬出了血。
直到看到陈麟声,他才落下第一滴泪。
“哥。”
施简痛哭流涕。他好想知道,是谁让他的表哥经受这份劫难。
然而陈麟声什么也没说,他让施简附耳过来,告诉他,自己的衣橱里有一条项链,如果送到拍卖行,又能让施家光鲜几年。自发现怀孕那天起,施岩仲不给陈麟声后悔的机会,将他关在家里,像看试验品一样,看他逐渐孕育出一个完整的生命。他是怪物,他的女儿是孽种,只有钱能唤醒施岩仲的恻隐。妈妈的最后一件首饰,陈麟声将它交出来,以求换女儿的性命。
她很为自己争气,勇敢地挺了过来。如今已经上学了,一个人背着小书包,握住老师手的一瞬间,乖巧地回头和陈麟声讲再见。想到这一切,这几年,陈麟声的心头坠满眼泪。
“晚安。”
他垂下头去,亲吻女儿的额头。
平淡种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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