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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点点头,又给他剥了半盘虾。
赵念安见他殷勤,不自在道:“你是七品文官,并非我侍从,不必如此费心伺候我的。”
沈容但笑不语,半晌才说:“少爷疼我,我自当尽心尽力,有何不对?”
赵念安看着他柔和的笑脸,忽然道:“你以色侍人,又油嘴滑舌,以后定是个大佞臣。”
沈容敛起笑,无奈道:“指鹿为马,胡说八道。”
赵念安吃了他剥的虾,两人默默吃完了饭,沈容又端了水来给他净手,说:“等到了高山县你便自称少爷,我等是你的侍从,先游山玩水几日,好好观察当地民风,不必打草惊蛇。”
赵念安默默点头,说:“顺便探探当地百姓对陆道远的评价,还有新任知府夏九州。”
“自是如此。”
赵念安净完手,方德子与阮策也回到了二楼,沈容离开房间让方德子进去伺候,方德子进门便说:“少爷吃得习不习惯,奴才问过小二附近有间糕点铺子,明日动身前奴才去买些来给少爷尝尝。”
“也买些沈容喜欢的......”
赵念安顿了顿说,“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方德子笑:“那就每种都买些,总有沈公子喜欢的。”
“也好,先洗漱安置吧,别耽误明日赶路。”
翌日清晨,方德子起了大早,悄悄出了门去采买糕点零嘴,回来时赵念安已经自己穿好了衣裳,正在到处找梳子。
方德子大步上前道:“您快坐着,奴才来伺候。”
赵念安坐着让他梳头,出门在外没有那么考究,只寻常束了个髻,穿了身官绿色的轻薄外衣,腰间挂一块水润无暇的玉佩。
沈容来时,他刚收拾好行头,沈容见他这般模样,禁不住好笑,果然是与生俱来的贵气,穿什么都是金尊玉贵的模样。
沈容也觉得无需刻意低调,赵念安骨子里透着雍容,若是欲盖弥彰反而引人注目。
犹然是方德子与阮策驾马,马车两排座椅下有暗格,中间地上铺了柔软的狐皮地毯,赵念安坐进车厢里,脱了鞋子塞进暗格里,舒坦地将脚搁在毯子上。
沈容微微蹙眉看他。
赵念安一脸疲色,瞪他道:“怎么了?若是觉得不雅观就出去,这马车又小又闷,昨天不过半日,我就肩酸脚疼屁股痛,还得两日才到高山县呢。”
沈容无奈摇头,兀自拿了本出来看。
赵念安昨日睡得不好,客栈那床铺硬邦邦的,被子也盖得不舒服,更有方德子鼾声震天,吵得他一晚上没睡着。车里无聊,马车颠簸,困意席卷而来,撑了几次终是撑不住,坐着睡了过去,脑袋一下子磕在横栏上,赵念安唰的坐起来,揉着脑袋打哈欠,仍是困得难受,又不安分地坐到了地毯上,直接就地躺下蜷缩着身体睡,沈容被他挤得双脚无处安放,正无奈时,马车一个颠簸,赵念安脑袋一记磕在座椅的暗格上,他捂着脑袋坐起身,龇牙咧嘴吼道:“方德子!小心驾车!”
方德子讪讪应了两句,但山路崎岖总是多有颠簸,这也是难为之举。
赵念安何时吃过这种苦,万贵妃不许他领差事也是了解他秉性。
他困得难受,倦得眼眶发红,模样蔫蔫的好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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