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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无关暴殄天物是我甘之如饴（第1页）
鲜少看到她生气的模样，沈倦愣了愣，随后唇畔扬起一抹弧度，却又想起如今的场合不适合笑，便迅速敛起。
又不知如何开口，开了口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一贯能言善辩的国师便明智地选择了闭上嘴巴。
随后又觉得这样太过安静，便问：“阿凝为何觉得，身子那般疼痛，不去看病，而是睡一觉便能好起来？”
“我在北疆长大，自幼无阿父疼无阿母爱。照顾我的老媪总是和我说，要是生病了或者哪里痛了，闭上眼睛睡一觉就好了。一觉醒来，再喝些热水，大不了多躺些时日，总能身子利索的。哪里需要国师这般暴殄天物……您的血价值连城，不必浪费在我身上。”
“为何不去看病？”
“因为没钱。也因为我是……嗯，我不受待见。”
手指小心翼翼滑过他手上已经结痂的伤疤，姜晚星小声咕哝。
沈倦抿唇。
小姑娘把幼年的伤疤撕碎揉开，毫不保留地展示给他看。
他沉默了好久，才伸手将面前人抱在怀中——
“于公，我是道门之人，救死扶伤是本分；于私，你是我的妻，护你是我本分。无关暴殄天物，是我甘之如饴。”
所以阿凝，不要自责。
姜晚星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他总是这样，认准一个人就不会变，千年万年不会变。
“倘若我很坏呢，倘若我接近你揣着不好的初衷呢。倘若我……一心想要算计你，想要从你身上牟利，甚至想要取你性命呢。国师也这般直愣愣地给我吗，怎么比我这个女娘还要好哄骗。”
她闷闷开口。
这只小狸奴……
沈倦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过了好久以后才伸手拍着她的背，宽抚伊：“正如阿凝先前所言。万事有因果。你我相遇是因，我带你回府是因，那之后发生的事便是我自己种下的果。因果有数，命亦是如此。”
所以若阿凝真要做些什么，他倒也不必生气，也没什么好哄骗的。
姜晚星在他怀中闻着那丝丝缕缕的檀香，记忆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古老的庭院下，那人立于月桂树下，手持拂尘，眉眼慈悲。
他包容天地万物，天地万物有她，他自然也包容了她这个天外来客。
对与错，是与非，皆逃不出因果二字。因果既定，人生短短几十载，又何须事事纠结——
这件事他很早很早就告诉过自己。
可她不信，她偏不服命。
为何善人没有善报，为何恶人不食恶果。
为何他们黑白颠倒，为何他们詈夷为跖。
姜晚星发了很久的呆，直到眼角滚出的泪打湿了沈倦半片衣襟，这才堪堪回神。
“对不住……我……我这便走……”
姜晚星吸了吸鼻子，站起来便要走。
许是走得太急，她一时没注意脚下，踩到了沈倦的衣摆，险些摔个人仰马翻。
好在沈倦反应极快，起身揽住小姑娘的腰肢，稳稳将其抱进怀中。
慌乱之中，二人唇畔擦过，皆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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