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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你成年我送你个礼物吧。你生日什么时候?”
“四月五号。”
“四月五号?”
怀恙没有提到清明节,没有像很多人一样露出觉得晦气或者可怜的表情吗,他只是说,“那时候我不在学校哎那就这么说定吧,等我一回来就去找你!”
后来安之果然有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怀恙,也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他的生日已经过去很久了。
那年暑假安之没有回家。在上大学之前,他给自己的规划是读研、读博、做学术,大学的成绩击碎了这条路,他被迫开始卷实习,随波逐流地忙碌却只为了毕业的简历能更好看一点。
八月的某一天,安之下班往宿舍走,经过图书馆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安之抬起头,只能看到楼顶的人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怀恙直起身一跃而下。他在空中坠落,像鸟被打穿翅膀,摔在安之的眼前。
全场灯光骤暗,时光开始一幕幕闪回
边胜清把安之个人的挣扎和痛苦放到了社会背景中,城市和城市的差距之下,他的不堪显得渺小,也就不会让人觉得矫情。
最后一幕,台上却仍旧有安之和怀恙两个人的存在,这次他们之间不再靠服装区分。覃冶有时是安之,有时是怀恙,或者台上某刻站着的究竟是谁完全取决于观众的自己的解。他奔跑、呐喊、摇摇欲坠,可能是安之把自己活成了怀恙,也可能根本没有怀恙这个人。
在围读会上谢白榆听覃冶和边胜清讨论过这个结局,边胜清说他也不知道。
“它就自然该是这样。”
怀恙死在了安之的十八岁半那年,或者安之死在了自己十八岁半。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谢白榆想,片尾大概会缓缓打出一行:谨以此献给在现实的不堪里倔强挣扎的你。
但是小剧场并不隔着荧幕,人物和故事都活生生地就在眼前。所以谢白榆只是在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熟练地弹起返场歌曲的伴奏。
谢幕不再需要乐器,谢白榆关了ipad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和其他人一样看着台中的覃冶。
覃冶也还在情绪里没有出来,他站了片刻,才缓缓环顾四周,深深鞠躬。
观众几乎全是女生,很多人在场灯亮了后都在互相借着纸巾擦眼泪,直到覃冶鞠躬、又起身,她们才跟着缓过来,送上压抑很久的掌声和欢呼。
“感谢大家在周x的晚上来到岁安小剧场观看我们《十八岁半》的演出,我是怀恙和安之的扮演者覃冶。”
他侧身,抬手向二楼致意:“感谢我们钢伴老师,小榆谢白榆;感谢筝伴老师陈硕。”
覃冶又依次示意了快换区的化妆师和控台上的三人:“也感谢我们的化妆老师和技术组老师。”
“今天是《十八岁半》的首演,让我们掌声欢迎制作人老师同时也是我们的导演和编剧上台。”
覃冶带头鼓掌,“欢迎边导边胜清。”
首演和末场主创上场基本是剧圈传统了,大部分还是讲一些套话,遇上能说的可以把散场时间再推半小时出去。
但是边胜清只是走到台上,朝三面观众依次鞠躬。
“感谢大家对《十八岁半》的支持,感谢大家对安之和怀恙故事的喜欢。”
“祝你们,灿烂地生活。”
他说的“你们”
,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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