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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冬末意外的相撞（第2页）

适中的客厅内，外婆坐在沙发上，白发用一支木质发簪盘起，面容温慈，气色很好，仪态随和又不失端正，日光透过落地窗照射屋里，让这一幕平添了安详。

芩沫驻步原地，双眸静静地看着外婆，目光久远。

亲人之间能有多像呢，芩沫在外婆身上找到了答案。

思念之深，芩沫看到外婆如同母亲还在一样，久了，有种母亲还在她身边的错觉，她们像是模子刻出来一样，这样的像却她不敢多看，原因有太多。

外婆察觉到，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出神的芩沫，笑道：“外面又下雪了吗？”

芩沫咽下微哽的泪意，走过去脱下羽绒服搁置在椅上，转眸间又平静无常的道：“没有，出太阳了，暖和了不少。”

她在沙发前蹲下跟外婆一起择菜，拿起青菜在鼻尖嗅了嗅，青草似的香气，“晚间吃什么？”

外婆假装看不到外孙的异常，抬眼瞧墙上指向3点25的木色钟表，转头笑说：“吃青菜面？”

“好啊。”

外婆是南方人，生于苏州一带，那边的主食喜欢吃米饭，偏甜口味，来杭城多年，也没能改掉，饮食方面格外挑剔，不喜酸辣、气味太浓的食物。

久了，芩沫也爱吃甜食。

她自认，生活太苦，吃点甜的压一压，可能就好了。

十七岁的年华，在他人身上，朝气轻透，如夏日的暖风荡漾开来。

于她身上却看不到这些，早些日晚间，芩沫下楼去超市买日用品，回去路上看到三两个同龄人放学结伴，女孩们笑容明亮，不谙世事，商讨着星期天去哪里游玩。她看走了神，女孩们注意到，向她笑着打招呼，芩沫也回了笑，那笑容清淡，透着无力。

她驻步放空了许久，不说羡慕也曾怀念过，那样明媚张扬的笑，她不知有多久没在脸上展开，人生无常，不可控制的因素留给她的只有冷静自持，沉寂如水的外表，和郁郁而沉的心智。

这是如今的芩沫。

在他们不在的四、五年里，芩沫数着日期过日子，看着时间从身旁溜走，她内心空然无味。

斩断芩沫对美好向往的幻想，是她的母亲，那是老宅庭院最后一次许诺的空话，芩沫最后也没等来。说的人不在意，那时芩沫想，还好，有妈妈在，她不孤单。

书桌上的笔滚动掉落，她放空的思绪猛然清醒，屋外，外婆正叫她。

芩沫扬声答道：“好，马上就出去了。”

快速收拾好书包后，书桌上日光渐渐隐去，抬眸看去，天空灰暗蒙蒙，不像出过太阳，眼看又要下雪了。

晚间7点半，屋灯明晃，电视上正播放着天气预报。餐桌上，外婆看电视听主持人说着天气变化，嚼完食物后嘱咐道：“明天穿厚一点，带好伞。”

芩沫吃面的手一顿，心也跟着沉下去，“嗯，收拾好了。”

外婆心思细，有时到了心思缜密的地步，小事经常在一旁提点着她，大事侧重提醒，剩下的便靠自己悟了，实在解决不了的外婆亲自上，这点芩沫很享受，有人在身边叨唠着就是好。

今晚外婆没有看太长时间电视，八点之后，便扛不住身体的疲劳，便回房睡了。

外婆年过70，外人见说，不像这个岁数的人，虽头发白半，但面容精神，体态不输。倒是身体内部也有些许老毛病，都不大，要说严重，腿部疾痛倒是有些年头了。

芩沫洗完澡出来在书桌前坐下，盯着日历表，在十二月十七上面画了一横，往上看，数字被红笔圈去，离月底没几天了。

她轻轻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拿出作业专心地写。

夜深，屋外雪花飘落，屋里光线晕暗，寂静冷淡伴至她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