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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第2页）

却双眼望向屋顶，目光温柔如水，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小院子，她和章吟之依偎在一起，共赏夏月冬雪。

“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吗？”

她轻声问。

“我们难道不是神仙吗？”

三日后，戒律堂中，忽然一个娇小的黑色身影破空而入，落地的瞬间，人影面前凝结出一堵冰墙，她快速拉起倒在血泊中的一人，背在背上，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破空之声，两柄仙剑破冰而出。

她催动灵力，顿时又有更多冰墙结起，但也只能阻拦片刻。就在仙剑穿透最后一面墙时，她忽然双腿贯力，腰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拧，硬是将双剑踢了回去。

一瞬后，又有双剑追至，但人影已经破空

而逃。那速度好快，便是双剑之一的红雁也未追上。

这是陶夭真正的实力，如果章掌门不亲自出手，只是催动仙剑，速度一道怕也难是自己这位好徒儿的敌手。

眼见就要跃出青山派的大门，寂静的夜色中忽然传来一阵洪钟之音：“章吟之，陶夭，今日你们若逃出青山派，咱们父子、师徒的情谊便一刀两断。”

陶夭迟疑了一瞬，忽觉一股温热从背脊扩散开来，转头一瞧，只见章吟之背上不知何时，又插了一把仙剑。再不犹豫，背着章吟之便朝山下行去。

章吟之为逃离青山派，剖了丹田，伤势过重，不得不找个地方赶紧休息，于是来到最近的白城，宿在一家客栈里。

他没了修为，与凡人无异，伤便不容易好。白城临近仙山，城中居住的多是富贵人家，花销自然也更高。

好在他做好了二人私逃的准备，提前揣了些钱帛，这才请了大夫。药贵人也贵，没过几天，钱就花光了，陶夭想到刺入章吟之背上的仙剑，那剑自拔下就被她收了起来。

“还是留着吧，以后御敌总不能手里没武器。”

章吟之劝道。

陶夭却摇头：“先不要想以后了，且将今日过去。”

顿了顿，又见剑柄上青山派的印刻，问章吟之道：“你可是不舍得？”

“我只是怕你辛苦......对不起......本想带你离开青山派，叫你过得快活些。”

陶夭只一味摇头

：“没有，没有对不起，我现在真的很轻松，很快活。”

最终还是把剑当掉了，可钱帛花起来便如流水，没多久，二人又是钱袋空空，可章吟之的伤势依旧不见好转，更何况吃住也是一笔不菲的花销。

“罢了，终归是死不了，咱们不治了，且慢慢将养就是。”

章吟之道，陶夭却不理。

这一晚入夜后，章吟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发现床边无人。他在黑暗中睁开眼，呆呆地望着帐顶，腹部传来的疼痛叫他难以再次入眠。

天快亮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章吟之赶紧闭眼装睡，却听耳畔一阵哗啦啦的金属之声，随即一阵翻箱倒柜的动静，屋门开了又合，不多时，一阵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

他方才悠悠转醒，看见陶夭站在他身边，她面上少见地带了一丝喜色，捧着清水毛巾为自己拭面，又扶着自己喝了温水，吃了几口酥饼，才道：“你先把药喝了，我今日请了白城最好的大夫，等下他就来给你治病，你放心，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章吟之却不见笑容：“咱们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你哪里还有钱去请最好的大夫呢？可别是硬绑了人家来的。”

陶夭道：“怎么可能？其实是......我找到了赚钱的法子。”

“那是什么法子呢？”

“好歹我也曾是青山派弟子，术法功夫还算不赖，我就在街角支了个摊子，当街卖艺，

还真有人看呢！你看，我还赚了不少钱呢！”

陶夭按照先前演练好的说法，把装了碎银子的钱袋打开给章吟之看。

章吟之十分配合地瞧了瞧，又将目光落在陶夭脸上，温柔地笑道：“夭儿长大了，可是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出门卖艺的呢？你身上无刀无剑，裙角又是怎样划破的呢？我们之间不说谎话，欺骗对方，即便是夭儿你做错什么，我也不会责怪你。你且告诉我一句实话，这些钱财，是不是你昨晚去偷盗而来的？”

陶夭脸色发白，一句话也不说，她知道章吟之的性子。除危济困，帮扶弱小，这是修士的本职，从来都只有他们惩罚偷盗之人的份，又哪里有修士仗着自己的功夫去偷盗一说？

可是，修士也是人，也会有遇到困难走投无路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又能有谁来帮助他们呢？

瞧她紧咬下唇的模样，章吟之已经明白了，他叹气道：“夭儿，还剩多少钱帛，都还给人家吧。我知道你是好心，想给我治伤，你心地善良，偷盗的一定是朱门富户。可是，富户家的钱财就是凭空白来的吗？更何况偷盗这种事，有了一次，就容易有第二次，每一次都有不得已的理由，渐渐地，遇到迫不得已的事就去偷盗，这件事就会成为一种习惯。现在的日子是苦了些，但你相信我，只要我们不放弃，日子总会好起来......”

“好起来？恐怕

还没到好起来那一天，你就已经死了！我这一辈子早就完了，我活该是个被人嘲笑的怪物！一个怪物！怎么可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