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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1页）

平坦光滑的路面缓缓蠕动，挤压出一张张没有五官的脸。

无数张脸上浮现出五官，有水光在蓝色的瞳仁上涌动，有泪水沿着发红的眼尾滑落，有狰狞的黑色虫纹侵占整张面容……

“好痛，好痛……”

脚下传来声音，厄眠低头，入目是一张被自己踩得扭曲溃烂的脸。

一张与塔慕斯一模一样的脸。

【谈判。】

冰冷的机械音闯入脑海，声音很小，夹杂着很强的电流音。

“说。”

厄眠合上眼皮，那一张张脸终于从视线中消失。

【我将不再，驱逐你……你不得使用超出本位面……范围的能力，必要时……帮我，闭合空间裂缝。】

“行。听这声音……能量耗尽快嘎了？让你整天瞎放雷霍霍能量。”

视野陷入黑暗，厄眠却还是能听见脚底传来的一声声“好痛”

。

“恶灵出现在091星系是因为这边的屏障最薄弱，它们扩散不到虫族的其他区域。深渊的侵略重心主要在一些高等位面，这个中等位面只是顺手，那边不会在这里费太多精力。”

“大部分除恶灵外的高等物种都能被屏障挡住，就算漏进来几个哥也能给你解决。嘎子，带着你的雷安心睡吧。”

系统：【？】

嘎子？你才嘎子！你全家都是嘎子！

厄眠仰起头，不去看地上那些脸，找个看不到调查局的地方炫肘子和烤排骨，等天色有了变暗的趋势，立即起身往夜市跑。

陈旧的木盒在时间的流逝之中褪了色，滋生出一层淡淡的霉渍。

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搭在木盒上，手指的皮肤发皱发白，似是在水中浸泡了许久。

生锈的锁扣发出难听的“吱嘎”

声，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几件物品。一块折叠整齐的黑布，一个发黑的银手镯，与一个装满液体的透明小瓶子。

塔慕斯轻轻抚摸着这块布料，眸光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柔软，将并不柔顺甚至可以说是粗糙的布料紧紧贴近面颊。

书包的款式非常简单，右下角用白色的线条工工整整地秀着“塔慕斯”

的名字缩写。书包并未完工，仅缝制完一个肩带，另一个未缝上的肩带正安静地躺在书包里面。

待书包染上体温，塔慕斯认真地将包折叠好，动作轻慢地装回盒子。而后拿起旁边的镯子，将手镯紧紧攥入手心，出神许久，他才用纸巾擦干手镯沾染的汗水，却并未清理镯子表面的污渍。

最后是装满液体的玻璃瓶，两件球形物品静静地悬浮于黏腻浓稠的液体中，在灯光下折射出梦幻漂亮的绿色光泽，如两颗在水底沉寂了万年的华贵宝石，精美绝伦，带着冰魄般的冷冽无质。

——是两颗绿色的眼球。

——两颗死去许久的绿色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