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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奧特曼或許也沒做錯什麼，但他的出生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他是在別人的傷疤上活著的，能夠有人允許他活在趙家，已經是恩賜。

畢竟如果趙家不要他，他或許也無處可去。

124.

我不敢提「嗯嗯」奧特曼的名字，因為我還想要爬趙汀岸的床。

趙汀岸霸道得不講道理，蠻橫專治甚至不給人一點民主自由，但我還是喜歡他。

因此我能理解他的痛苦，就像他也能理解我的痛苦一樣。

125.

鄉下的生活節奏很慢，窗外是深綠色的山，在早晨和傍晚都會變成很深很深的黑色，清晨有白蒙蒙的很薄的霧氣，伴隨著雞鳴狗叫聲，顯得格外清寂。

我記得趙汀岸是很少回老家鄉下的，他和他的爺爺關係並不算好。他上一次回去，應該是在他高三的時候，因為他的爺爺生了一場重病。

他從鄉下回來後，給我帶了一袋子水蜜桃，我約他去奶茶店，他給我桃子，我捧著他洗乾淨的桃子吃，他說：「小樹，桃子還有很多，你可以帶回家慢慢吃。」

因為他這句話，我吃桃子吃得特別快，雙頰一直鼓起來，像用雙頰儲存食物的倉鼠。

至於原因，則是我根本不想將趙汀岸的任何東西跟哥哥分享。

我多吃一個，哥哥就少吃一個。

那天下起很大的雨，街上都像是雨霧一樣，有點白，趙汀岸撐著傘，我也撐著傘，我跟他走得很近，近到他傘上的雨水都落到了我的肩膀上，我躲在趙汀岸的傘下，他的傘朝我的方向很輕地傾斜。

趙汀岸看起來很憂傷，他並不開心。

我吃完桃子後，不斷打飽嗝，我吃得太多了，趙汀岸才無奈地帶著我在附近散步。

雨天散步，其實有點浪漫，尤其是身邊走著的是你特別在乎特別特別喜歡的人。

其實在那個年紀，我真的搞不明白我對趙汀岸的感情是什麼樣的，我在乎他，比在乎自己最最最喜歡的東西還要多。

他對我笑一笑，我就能開心一整天，他靠近我，我會不自覺地臉紅，我喜歡他對我的觸碰，我想要送他禮物，這和是否是節日無關，但凡他提過的話，我都會想方設法地記在心裡。

我用一隻手撐著傘，然後另外一隻手捂著嘴，努力不讓自己繼續打嗝。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打嗝，這是一件糗事。

直到我覺得自己好多了，我才扯了一下趙汀岸的校服衣擺，我總覺得我去安慰趙汀岸有點難為情，我小聲地說：「你不要不開心好不好？你有什麼心事，都可以跟小樹說，我保證我不會泄露你的任何秘密。」

趙汀岸低頭看我，他的目光落在我濕了的袖子上，他讓我把傘收起來，跟他打一把傘，他伸手攬著我的肩膀，我和他靠得很近。

然後我聽到他似開玩笑又似乎是認真地在說：「可是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小樹，你讓我該怎麼相信你？」

我嚇了一跳，打嗝的毛病都給嚇好了。

趙汀岸哈哈大笑，他一笑起來，傘就輕輕地晃，雨水潲進來，他的衣服也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