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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给我滚!滚!”
老爷子胸膛起伏,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阮靖远挣脱开佣人的搀扶,摇摇摆摆的离开众人的视线,在路过阮续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爷爷,您没事儿吧?”
阮续将老爷子扶到沙发上坐下,接过管家递来的温水。
老爷子闭了闭眼,道:“爷爷没事儿,你去休息吧。”
“可……”
阮续不放心,老爷子心脏有痼疾,要是不让人看着,如果出了什么事儿,可就追悔莫及了。
老爷子看一眼管家,后者会意,上前道:“大小姐,您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阮续扶在老爷子肩膀处的手缓缓落下,长睫落下,扫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中情绪,她轻声道:“好的爷爷,您早点休息。”
老爷子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那长长的影子消失在走廊转角,他才收回视线,重重一叹。
管家心中不忍,轻声道:“老爷……”
老爷子摆摆手,他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满眼疲惫,“不用说了,扶我去休息吧。”
面对阮续和阮靖远如此强烈的对比,他会后悔吗?
或许吧。
只是他实在是太累了,一旦任由悔意将他包围,他余下的短暂时光里,就只能生活在刻骨的悔意中。
当初一步错步步错,造就今天这个局面的人是他自己,怪不了他人。
既然当初错了,那就一直错下去吧。
管家扶着老爷子走上楼梯,才过走廊转角,老爷子陡然顿住,站在原地,昏暗的灯光下,他神情缥缈。
“老爷?”
管家出声。
老爷子抬起苍老如同干枯树皮的手,抚摸着墙面,“这里之前放着的是谁的照片来着?”
他眯起双眼,皱眉思索的样子,就像普通人家健忘的老爷爷。
管家看向空白处,待看清楚他摩挲的墙面时,眼皮一跳,道:“这里,放的是绥远少爷和少奶奶的结婚照。”
他觑着老爷子的神色,又轻声道:“后来您说怕大小姐看着伤心,让人取下来了。”
老爷子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只那满是沟壑和老年斑的手摩挲着墙面,半晌都没有收回。
黑暗中,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走吧。”
老爷子道。
那块黑暗中的墙面,沉默一如既往。
老爷子前脚离开,后脚走廊里就出现一人,他走到老爷子方才站立过的地方,仰头看向黑暗的墙面,缓缓一笑,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阮续回到房间,洗漱之后,披散着一头湿发坐在床上,想到方才的闹剧,她心里总觉得不安。
之前阮靖远即使失控,但碍于老爷子在旁,从不会真的当着老爷子的面对她做什么,今天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还有他没有说完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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