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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也好，年轻人是该多闯荡，长长见识！”

师父终于点点头，没有异议。

“那么，爹，我们明天就出发吧。女儿等不及了。”

施琳珊晃着师父的手臂。

她撒着娇，师父一向疼她，对这种撒娇的把戏最是无奈。我对游山玩水虽然不感兴趣，不过可以早一天下山，终要好过晚出发。而且，我想去当年遭到袭击的地方看看，爹娘家人的尸骨早已不在，连个陵墓也没有，不过我也想去吊唁，告诉他们，我没有忘记他们，我没有忘记这个不共戴天的仇恨。

我谢过师父师母，回眸望去，正与祁川的目光相遇。他咧嘴一笑，对我调皮的眨眨眼，看不出一点反常的样子。我连忙低头，躲避他的目光。

“小月，我们终于可以一起下山了。这下总算没人管了，我带你去燕堤城，那里……”

祁川欣喜的说，话到一半，发现了我僵硬的表情，“小月，你怎么了？可以下山了，怎么还不开心？”

“没事，”

我颓废的摇摇头，摆摆手示意不用他担心。他怎么会知道，此时我心里不只因为可以下山，可以回到故乡而欣喜激动，莫名惊慌的七上八下，还因为他对我同情施舍一样的关心，这么多年，却原来只是把我当成了乞丐，一个外人。只是我问不出口，像施琳珊一样底气十足的把所有心里想的都说出来，我不能……

祁川抢前一步在我身旁，拉住我的手，还想问什么，未等出口，我用力把手抽出来，看着他讶异的眼神，僵立在原地。我有些恼怒，可再想想，似乎又没有理由这样，于是更加烦躁。

我转身回房，不再去看他。是我太过敏感，从失去父母失去家人，从不能说话成为哑巴，从梦中一次次被那只魔鬼一样的眼睛吓醒时，我就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我变得敏感脆弱，却假装着很坚强，不让任何人任何事打倒。所以我恨，祁川，你对我的好，只是同情，是怜悯。我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的世界充满阳光，我的世界阴霾灰暗，我不要，这样卑微的感情，我不稀罕！

“释然，要不要师母来帮你！”

师母走进来。

我摇摇头，举起手中的包袱，我已经打点好了。

“真乖，琳珊那丫头都整理了两个时辰，什么都舍不得，什么都想拿着！这孩子……”

她为我系紧包袱，“释然，师母有些话要对你说。”

重游

我躺在床上，无法入睡。却不是因为那双魔鬼一样凄厉恐怖的眼睛，而是，师母对我说的话。我知道她原是逍遥门一代高手，原本性子严厉豪爽，只是在嫁人生子之后才变得温柔宽厚。这些年，她对我更想对亲生女儿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严厉的对我训话。

“释然，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决不允许你报仇！江湖事你了解的太少，南宗剑派有今天绝非浪得虚名，而且当时你年纪太小，恐怕家里是做什么的你也不清楚，况且是不是他们杀你全家，尚且无法定论。此事八成有蹊跷，事情过去了十年，想再调查恐怕也很难找到线索……”

她凌厉的看着我，“释然，这些年我都没有对你说过这些，只是想如果你生活中有寄托，对你来说，生活也不只是痛苦，可是现在，山下一切都不是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如果你只说一味意气用事，凭你的武功，没等走进南宗的大门，就已经葬身在他们的剑阵中了！要是杀了一个半个门人，侥幸报了仇，恐怕你会死的更惨。凭君寂风在武林中的影响，江湖所有正道众人会见你一次杀你一次。到时候，就是师父师母也别想保你！逍遥门也会因你遭到灭顶之灾！”

她的声音转柔，“释然，我知道家仇不共戴天，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苦，不让你报仇对你来说本就是种残忍。但是，不要独自轻举妄动，凡事以大局为重，若真的让你找到线索，找到仇人，告诉师父师母，我们逍遥门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若真的是南宗剑派的门人，我们集体去找君寂风，让他还你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