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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然了片刻,突然听到了院外的桥车发动声,立马反应过来,丢下书包,就跑了出去。看到了前方正缓慢前行的车,她用尽了全身力气,以她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车的后座窗位那里,死死得盯着她坐在后座的母亲,用力拍着车窗喊:“妈,你下车,我们好好谈谈,你还没跟姥姥姥爷说你要走!”
卢清荷看着追车的女儿,不禁眼眶有些发红,但还是强制自己冷下心,不由跟司机说:“开快一点,把她甩掉。”
司机听了卢清荷的指令,木着脸一脚踩上了油门,快速得驶出了这段不平整的乡路。
而南平因为车速得突然加快而被狠狠摔在了地上,腿上的疼痛登时袭上了心头,她却也顾不及,咬牙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明白卢清荷为什么要走,又为什么还有人来接她,但她心里隐约能感觉到她的母亲将要永远的离开这片贫瘠的土地,真正的去往锦绣人间。
是她努力了好久才得到了一个敲门砖,却暂时还未踏入的地方。
她不甘心,原来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她的母亲却可以这么轻易决绝得到她想要的,却又果断得丢下了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侮辱践踏,就只为了这一张入门票。
到底凭什么!!!
“妈,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妈———你别丢下我呀……”
她大喊一声,眼泪绝望得落下。心底的血气翻涌,袭上大脑。一阵头晕目眩,不由得倒了下来。
在没彻底丧失意识之间,仍死死得盯着前方,不肯闭眼。
恍惚间看到了一个身影向她奔来,心里期盼着却终是没坚持住,彻底晕了过去。
她不会来了。
她丢掉了身上所有的‘累赘’去了她最向往的地方,就没想过回头看。
她们本质上是多么地相似啊。
chapter18这点要求又算什……
是夜。
窗外的一抹皓月悬挂当空,伴着几许繁星点缀着夏夜,忽闪忽现的眨着眼睛。偶尔还能听到树上蝉鸣声声,不停歇。微风拂来,轻抚过躺在病床上的少女,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映照出此刻的憔悴。
她似乎睡得很不踏实,眉头紧锁,嘴唇也紧紧地抿着,闭着的双眼似乎还有些红肿,眼底还泛着淡淡的乌青,只见她睫毛微颤了一下,似乎有即将醒来的征兆。
寂静的病房外也同样静谧,廊道里的椅子上坐着一对老夫妻,正是卢大田和许春兰。只见许春兰无声得抹着眼泪,而卢大田则是沉默不语,只勾拢着背,用手掏兜口,想摸根烟,却不想他忘了白日里就剩最后一根,早在下午就被他抽完了。索性捏了捏空烟盒,踱步扔进了垃圾桶。
坐下后继续垂眼沉默,不经意间,视线飘到了他的布鞋上,这是他女儿给他买的第一双鞋,因着有些年份了,实在磨损得厉害,却也没舍得扔,下地干活也一直穿着。碰到下雨天鞋子进水才会换其他的鞋子。
注视了良久,又想起了桌子上那张纸条,长叹一口气,移开了视线。瞅了眼旁边的老伴,伸手揽了一下她的肩膀,缓缓道:“别伤心了,走了也好,我们就当没生过她,我们还有南平呢,等她醒了看见你这副样子,像什么话。”
又接着拍了拍许春兰的手:“她看着她妈走的,受了很大刺激,你可别一副天塌了的哭丧脸,娃儿知晓心里也不好受。”
许春兰听后,用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等彻底哭够了,才慢慢冷静了下来,擦干了眼泪,又抹了抹凌乱的头发。带着些鼻音道:“我不伤心,我有啥可伤心的,清荷是去过好日子了,挺好,挺好的。”
说着,越来越相信这番说辞。但神情却又有些呆滞。
卢大田看她这副样子,放下了手,摇了摇头:“你啊,清荷是你的女儿,南平不是你的孙女吗。既然她走了,你就别再想她了!”
说着,火气也蔓延了上来,不自觉语气就重了一点。
许春兰回过神,沉默了片刻,又想起了那张纸条,思绪万千,不禁呢喃:“清荷给南平留了读大学的钱,给我们也留了养老钱,她是念着我们的,她不是没心没肺的孩子。巴一思巴依6久留3”
卢大田抬抬眉,没作声,但心里却不赞同。这个女儿他很清楚是没有教养好的,这都是他的责任。随即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半晌才说:“不管怎么样,人已经走了,你千万别在南平跟前说这些。”
…
林也望着南平紧锁的眉头,有些心疼得轻抚了几下她的额头,动作极尽温柔,想给她舒展开。只见少女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像是要苏醒了一般,适时地睁开了眼睛,意识开始逐渐恢复。看着这入眼的白和床边的林也,她知道她这是进了医院。
“醒了?要不要喝水?”
林也放下了手,温和地注视着她说。
南平点了点头,算是应声。此刻的她虚弱得并不是很想说话。
林也得到了回复,立马起身去给南平倒了一杯水过来,看着她小口小口的抿着,不由得心下一松,看样子是没什么大碍了。
当时他跑过去的时候南平已经不省人事了,他背着她一直跑到公路上,揽了一辆私家车,求了那位大叔好久才答应送他们到医院。等到了医院看见南平被推进治疗室,才又找前台向家里打了电话。
他很怕南平像他奶奶一样突然生病住院,一直不好,万幸,没什么大碍。
就在这时,卢大田两老也走了进来,发现南平已经清醒了,心里也都松了口气。许春兰走上前,坐在南平的病床边,握住了她另一只有些冰凉的手,先放手心搓了搓,等觉得暖和了一些,才又摸了摸南平的脸颊,看着她憔悴的脸。心里又不好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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