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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1页）

乔桑：“我也找了你蛮久。”

乔桑轻声说道，“只是你居然把魔药卖给凡人——这实在是过分了，西比尔。”

“……你称他们为‘凡人’？”

西比尔反问道，“有这样的凡人吗？开着四个轮子的铁盒子，在地上跑来跑去，坐着铁鸟天南海北的四处飞，甚至还有这种不依靠任何魔力隔空对话的技术……你真的认为他们是凡人？”

“我说的‘凡人’指的是他们的身体构造，不是他们的技术。”

乔桑有些头疼地说道，“你可别偷换概念。”

“所以你怎么说吧。反正不管是哪边的人类，都是一样的糟糕。未来能给他们起到警示作用微乎其微。”

西比尔有些听起来无力，但是下一瞬间，她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令人心情愉悦的事一般，说道，“但在这边的世界发生的也不全是坏事。”

乔桑：“……怎么说？”

西比尔轻轻地“嘘”

了一声：“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乔桑：“嗯嗯。”

西比尔：“……我在这个世界居然可以死掉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乔桑：“？”

西比尔滔滔不绝地说道：“你知道吧，我的生命一直都是和那片该死的森林连接在一起的，我就是那片森林的灵魂。森林在，我就在——而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片森林居然没有一点要死掉的迹象，生命力越沉积越多，再这么下去，我一万年都死不了。还好你把我带进了庄园，然后终于又把我带到了这个地方。这里离那片森林足够远，我和森林的连接似乎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切断了。这也就意味着——我终于能死啦！”

乔桑瞬间感觉到了一阵窒息。

她忘了，自己当初给她取名为“西比尔”

，还有另外一层讽刺的意味在。

能预言未来的魔女已经看腻了生命的轨迹。她想结束自我的存在，却发现生命的根基太过强大，她根本无法违逆那种支持她长生不老的力量。

——一片森林居然孕育出了一个具有人类特征的灵魂，西比尔觉得这简直是个荒唐无比的错误。树木只要吸收阳光，扎根土地，汲取营养，沐浴雨露，静静的呆着，就会觉得很满足。而人类不一样。

人类执着于掌握自我的命运。

西比尔也渴望掌握属于自己的自由。

她曾经将此寄望于魔君的力量。但其实强大如乔桑，最后也只是勉强将她和森林之间的联系削弱，将她从森林中解放，使她不再受到森林的囚禁。但是更多的乔桑也就做不到了，并且乔桑也觉得这是一种比较圆满的状态。

——但她没想到，即使换了一个无比新鲜的世界，西比尔居然还是心心念念地着“死亡”

这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