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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循着石梯，向着金顶出发，路遇寺庙，少年带着你走进山门。梵音声声，涤魂净灵，耳畔寺钟悠悠，让人一下肃穆。大殿之上高坐释迦摩尼，往来众生无不参拜。你看着少年，他的眼里闪过的那一丝异样，你知道少年心中思考着如何让这一生有一个看得见的来生。你回头看向释迦摩尼的眼眸，似乎想透过这双眼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断情灭欲的佛家，只会有“空”

的教义。少年和你双手合十，在佛前深深祈祷。回头，少年似乎心中的那块郁结，在某一刻放下，而你透过少年的眼眸，清楚的知道你们的爱，无所谓前世来生，只要今生今世能够携手到寂灭，便已是人间至幸。佛家的苦集灭道，不就是在告诉你和少年——空空而来，空空而去嘛！

这阶梯长，就像你和少年的一万年，长到足以让彼此重新认识。你和少年这一路，时而打雪仗，时而坐下吃好吃的，时而相依偎拍照留念。到了这金顶，少年预约好的酒店，少年扶着疲倦的你，入住，这间宾馆，视野很好。你还是像从前那样，偎在少年怀里，呢喃着，少年知道，便哄着你入睡。

晨雾初升，朝阳未起，湛蓝深远的天穹，还有一抹未褪尽的夜色，晨昏线在此刻具象。你和少年站在六齿白象驮负的文殊菩萨下，看着远方的天穹，这一刻，这一生，这万年，都释怀。是爱，是怨，是别离，是欢聚，是思念，是相思，此刻，都已然化作尘埃，飘飘星穹天际，淡然此间人世！你看着少年，问出那句千万年轮回转世都未出口的心语——“如果当初你未遇见我，那这一场心的悸动，还会如约有结局吗？如果当初女娲没有授意，那我们此生还有机会相遇吗？如果当初我还是彼岸，你还是黑龙，那这宿命的利剑是否会应天道如约斩下？”

少年回过头，望向你，时间的磨损，记忆都有些模糊，只是少年的眼里，你依然如初见。

回望湛蓝天际被一抹朝霞染红，少年不语，只是搂着你，指向那一轮缓缓升起的朝阳，淡淡的说——“这一世，与你便足够。女娲，诸神，都无法阻隔。若是只论初见，那一次的侠肝义胆，为你纾解，也是命运使然，我相信女娲的剧本里，没有这一段。若是你我没有相遇，也许，这万年的大戏，便也无人问津。而你呢，也不过是冥河畔万千彼岸中，不起眼的一株，而我呢，也逃不过神销魂散的结局，于这尘世间被抹消。所以（少年看向你），你和我，这一程山水相爱，于这尘世，没有意外，没有剧本，只有真真切切的彼此真心！”

你，婆娑的眼，更深切地将少年揽入眸间，头靠着少年，一起迎接这轮朝阳的升起。褪色，天际终将被染上蓝色，这一次，爱的真切，爱的刻骨铭心。清澈的爱，停留彼此眼眸，女娲或许早已动彻凡心，默许彼此相依偎。

你和少年收拾行李，回到打烊多时的店，重新购置一批宠物，重启这间独具特色的咖啡店。也许，故事会有终章，但这场爱，明晰。可是，于此为锚，在时间的初端，女娲又为什么要主导这一场戏，让戏中的人，总是黯然神伤？

记忆始末

记忆的初端，缘起于女娲补天后的巡视，不曾想却是发现了危险，便写就这部万年大戏，她之所导，不过一句“为你好”

。而在灭世黑龙潜修期间，深入重渊，寻觅那一株永恒的曼珠沙华。你和少年的初见，名之为“我和你”

，却在经历了一世“偶然”

的婚恋，缔结下百世千年的灵魂契约，令人叹惋。可这一切，女娲真的不知道？

大荒初年，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女娲虽为万妖之首，却是人文始母，心中存念万民的存亡，便炼就五彩石，以补苍天。遂而万民敬仰，塑身供奉。而不知过了多久，人事更迭，也演绎出邦国部落。是日，女娲如常巡视，忽见昆仑有黑气，隐隐然，盘踞。女娲携二童往之。却发现一条黑龙，盘踞于此，正酣酣大睡。女娲捻指一算，因果定然。便按下云头，轻轻拍醒这条黑龙，只见它还怪可爱的，还怯生生地躲避呢。女娲笑着伸出手，等待着。黑龙还是鼓起勇气被女娲带走。

往后山海岁月遥，女娲把这条龙养大，带他修行，可是静心园的结界还是毫不留情地告诉女娲，这条黑龙的内心还有一丝名为“恶”

的混沌气郁结，女娲看着黑龙单纯疑惑的面庞，慈祥的笑，轻拂手，黑龙满眼羡慕的走进园中修炼。往后岁月，女娲在黑龙无法定心的时候，予以帮助。趁着这段时间，女娲入定，在妖神的预言里，黑龙的天谴便是注定被诸天斩落，这是不争的事实。睁眼，女娲心中不忍如此，便悄悄隐去灵气，练就一颗注入女娲自己法力的翡翠石。女娲看向湛蓝的天空，长长叹息……

而后，女娲知道黑龙终有一天会独立发展，但漫漫的人世，繁复杂乱，女娲不忍自己养育的黑龙受此般苦楚，便降临冥界，尽管，她已极力掩盖自己的妖力，但还是被谛听察觉。忘川河畔，血红一片，女娲蹲下，轻轻抚摸这些初具灵气的彼岸。身后传来慈祥的梵音，女娲转过身去，向地藏王菩萨回礼。菩萨知悉女娲的来意，却还是说了一句——“天上人间永不见，唯此凡身度万年”

。女娲知道这是在说神性不再，凡心不灭。菩萨摊手指向一处，女娲望去，微微一笑——只见一个小女孩奔来跑去，非常开心。菩萨说：“这是一株见惯了生离死别，恩怨情仇的曼珠沙华所化成的，正好和您的小黑龙般配呢！”

女娲笑而不语，让他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