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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格外的苍老而沙哑。

安歆听罢就应了一声，瞧着那老人走近她，心跳不由地加速起来，这个瑛云宫真是处处充满诡异，贤妃诡异，连伺候她的宫人都这么诡异。不过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会呆在宫里呢？安歆十分的不解。

那老奴似乎瞧出安歆的不解，沙沙地笑了两声，粗嘎难听：“老奴从小姐的祖母开始侍奉到现在，已经习惯了啊……”

安歆听了解释，才道：“原来如此，您是来给姐姐送晚膳的吗？可是姐姐还没醒呢。”

老人摇了摇头，目光缓慢地挪到安歆的肚子上，她随着那老人的视线往下看，突然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肚子，用笑来掩饰她的强烈不安：“姐姐迟迟不醒，那歆儿也只好改天再来拜访，您与姐姐说一声，歆儿先走了。”

她一说完就快速地绕过那老人欲要离开，可突然间老人伸出枯枝般削瘦的手一把拽住了安歆，她吓得魂也丢了，险些失声尖叫！

可安歆却强忍着那惊魂的悚意，声音仍是止不住的发颤：“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那老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扒着她的衣袖网上翻，在瞧见贤妃为她画下的血色符号时，瞳孔骤然张大，好似要暴了出来般。

安歆心跳剧烈，砰砰的，浑身被一股寒冷侵袭，冻得她忍不住磨牙打颤。

老人似乎是瞧出了她的不适，这才松开了她的手，安歆本想离开闪人，但她潜意识地认为这个伺候了贤妃一家三代的老人一定知道什么，而她——急迫地想要知道这个符号代表了什么！

“我想问一下……”

老人的视线定定地看着安歆，道：“昭仪娘娘，小姐这样做是为您好，您就不要多问了……”

安歆有些急了：“可是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赎罪。”

安歆一怔，猛然间想起绿莲跟她所说的一句话，罪人……我是一个罪人……

“我不懂！”

老人虽然举止古怪，但她的双眸却在极力表现出温和的态度：“总有一天，小姐会亲自告诉你真相的……而现在，昭仪娘娘只要护好您肚子里的皇子便是了。”

安歆此时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表达了：“您怎么会知道我肚子里怀的是皇子？”

老人笑了笑：“这个很简单。”

一顿，又笑了下，“可惜老奴不能告诉您，昭仪娘娘，请回吧……”

她说着弯下腰，把那灯往外一推。

昏暗中，安歆瞧不见那老人低垂的脸色，但她的心却从来没有跳的那么快过。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牵扯到如此诡异的事情里来，但她……需要知道真相。而她，总会知道的。

她定睛看了一会儿老人，心情平静下来，对老人说道：“替我谢过贤妃娘娘，歆儿就此告辞了。”

老人一动未动，安歆迟疑半会，便也转身离开。而殿外小四一直徘徊着，直到看娘娘出来才奔上前来担心地问：“那位主子……有没有对娘娘您……”

安歆提了一下手，做出噤声的手势，小四立刻收了声，跟在安歆身后离开瑛云宫。而她们的身后，有个人从阴影处缓缓渡步而出。

“婆婆……不要让她再害人了。”

床上的人睁了眼，她掀开床被，走到那佝偻着背的老人身边，“皇上若是查了出来，也定然不会放过我们的。婆婆，这是天子。”

阴影中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转过身，将手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小姐，夜黑风大，您小心受凉了。”

她叹息了一声，骤然转过身，披风从肩上掉下来，老人弯下腰去捡，只听到背对着老人的她沉重地开口：“若继续下去，那么最终只会是灭绝。婆婆，您难道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吗？让她停手吧——！”

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她在发颤，“我不想看到有人再受伤了……上一回差一点，差一点就要酿成大错了！就算我知道我的能力不及她，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