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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2页）

她奋力向前游动，却如逆水行舟。

画面一转，一双灰暗的眸子出现在阿德刺斯忒亚眼前——像一口枯井，往里面丢下石子也得不到回应。

“布莱克…”

她不由自主地呢喃。

阿德刺斯忒亚一下睁开眼睛，影影绰绰摇动的床幔提醒她身处寝室。她缓了口气，走下床，微微拉开窗帘的一角。

斯莱特林地处湖底，除了巨乌贼和水生植物，它看不到什么东西。

夜晚尤甚，幽绿的光透过玻璃，朦胧照进室内。阿德刺斯忒亚盯着玻璃上她模糊的脸，轻轻叹气。

明天又是周六，菲丽丝带阿德刺斯忒亚去找她的姑母学大脑封闭术。

但就算她学会又能怎么样呢？她仍是伏地魔潜在的麾下。

多少次经过长廊，她看向遥远的地面，渴望一跃而下，身体怦然落地，死亡，从此一了百了。

她设想过死后他人的反应——莉莉会泣不成声，菲丽丝会悔恨她赎罪的未完，斯内普大概会欣喜吧，照出他丑陋的镜子终于破碎……

西里斯。

阿德刺斯忒亚脑中兀地浮现出这个名字，她的心缩瑟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温暖的，太阳的体验——那是他的体温，三年级的食死徒袭击，阿德刺斯忒亚被冲击的余阵撞飞，是他用身体护住她。

对不起，西里斯，我说谎了。其实我喜欢你，比你的喜欢更早。

不要把她的痛苦说出来，不能把她的痛苦说出来。说出来就会变成他讨厌的斯内普，说出来就会从王子变成青蛙，她没有真爱之吻——西里斯只会爱不是食死徒的阿德刺斯忒亚。

阿德刺斯忒亚再也忍不住，蹲下身，顿时泪如雨下。

她哭了许久，累了起身，头晕得厉害，隐隐约约发现身旁有道人影。阿德刺斯忒亚试探出声，“菲丽丝？”

菲丽丝没有应，她直接拽过阿德刺斯忒亚的手，强硬地把魔杖塞到阿德刺斯忒亚手中，杖尖对准自己的心脏。

“杀了我吧，阿德刺斯忒亚。”

她苦笑一声，天空般透彻的双眼在黑夜中也闪闪发光，“我赎不了罪，我谁都救不了，就连我自己也会死掉。”

阿德刺斯忒亚沉默无言，她指尖亮起一点荧光，不是很亮，却足够照亮黑暗中的彼此。

菲丽丝眼皮跳了跳，瞳孔收缩，她急急转过头，仍是哀求的语气，“太亮了，不要照。”

“菲丽丝。”

阿德刺斯忒亚叹息，她耐心掰开菲丽丝紧握成拳的手指，把魔杖重新塞给菲丽丝，不容拒绝。

“死亡真是一个好词。死了什么都没有，就可以不用背负罪恶了。痛苦的赎罪，所有的挣扎，就都没有了，是吗？”

阿德刺斯忒亚温柔凝睇菲丽丝，她的手轻轻抚上菲丽丝白皙的脖颈，她感到皮肉下的血管在跳动，那么鲜活。

菲丽丝的睫毛颤动，像蝴蝶。阿德刺斯忒亚曾在霍格沃茨的移动阶梯上撞见一只死去的蝴蝶——它是一只黑色的蝴蝶，像片贴纸粘在阶梯的第一层——扁，平。

它死去的样子几乎不像一只蝴蝶，而像是欲飞的鸟。阿德刺斯忒亚曾沉默注视它的尸体，那之下有一团不明显的红色，是它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