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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有涼風吹入,娘將頭轉向他這邊,聲音嬌軟:「怎麼了?」
蕭景策掃視轎內一圈:「沒事。」
然後將帘子放了下來。
轎內。
白斂被柳司清按在轎子窗口下方,花轎不大,白斂稍微往柳司清那邊靠,便能順勢將頭靠在柳司清膝蓋上。
事實上,他確實這麼做了。
他往柳司清那邊靠了靠,將腦袋枕在柳司清腿上,雙手輕輕環著他的腰,聲音沉悶委屈:「抱歉,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
柳司清本想推開他,卻又聽到他說:「可是清清,北荒秘境那日並非你我初見。」
「我們已經認識很久很久了,很久之前,我便向你求了婚,當時的你說,可以,但是要為你準備一件世間最特別的喜服,你說,喜服的裡衣需以北國極品冰纏絲縫製,紗衣需以南國火山附近的火棉做線,花紋需是早已絕跡的天盈花樣式,待我把喜服縫好那日,便是你回來嫁我之時。」
柳司清:「……」這種地獄級的條件,確定不是拒絕的藉口麼。
白斂沒察覺到他的情緒,仍在絮絮叨叨:「可是我縫好了喜服,你卻一直不來,於是我一直等,一直等,等得魔界的雪下了化,化了下,等得沉眠又甦醒,等得我已經能自由化形,可你還是沒來,我實在等不到你,才冒險離開魔界來凡間尋你。」
說著,他微微抬起頭,眼尾染了幾分紅:「清清,你知不知道,那日我見到你多開心。」
「我本以為你只是裝作不認識我,可你為何真的忘了我?」白斂紅著眼眶控訴著:「如果你記不得以前的一切,那我這幾百年的等待又算什麼?」
柳司清默了一會,問:「你說的我們認識了很久很久,是多久?」
白斂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三百二十一年三個月零六天。」
「……」柳司清又沉默了一會:「我今年三十六歲。」
白斂眼睫微顫,眼眸微微垂下,終究是再說不出話。
轎內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
轎外喜慶的樂聲不知何時停了下來,等柳司清發覺時,四周只剩轎夫沉穩的腳步聲。
他輕輕掀開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只見外頭樹林蔥鬱,小道陡坡,虧得這幾個轎夫身上有功夫,否則也很難將這麼大的花轎抬上山。
外面的風景不斷倒退,突然,他看到了一座古樸威嚴的廟宇。
僅一眼,他便感受到了裡面散發出來的靈力氣息。
純粹,乾淨,甚至透著幾分神性。
不過想想也是,接受金陵城滿城百姓供奉兩年,便是妖,也要成神了。
相比他的淡然,白斂眼底卻多了幾分錯愕:「怎麼會……」
柳司清還是第一次看到白斂露出這種神色,忍不住問:「怎麼了?」
白斂側眸看他:「你感受不到?」
柳司清:「什麼?」
白斂語氣凝重:「那裡面的東西,與你……」
對方話音未落,柳司清突然感覺自己身體被一股強勢的力量往後拉扯,四周的變得扭曲壓抑,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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