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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无形（第2页）

之招。

苏辰顿时又感头皮麻，他从小到大也不是没接触过出乎意料的奇招和阴招。但是随时可以牵动生死的较量里，柳令月却显得如此游刃有余。在付一寒领悟了无声成为公认的顶级高手的时候，她却早已可以轻松地催动不拘泥于常理，一物降一物的无形。

自己与柳令月同为二十岁的天才剑客，可如今苏辰觉得与她如隔天堑。她仿佛站在被波浪和海潮推升到的山峰顶点，自己抬头看过去只能看到她黑漆漆的背影。

这么弱小的自己，谈何报仇，谈何杀死她。苏辰死死地握住了剑柄，再次感到了自己蛰伏于此的虚无和屈辱。

“哇呀呀呀呀。”

在四大堂主悉数败退，柳令月逐渐走向方盟主的时候，浑身是血的万梓庭拿起王青珩的铁线剑就冲向柳令月。

“快住手！不要再丢人了！”

付一寒怒喊到，即使无法接受自己的败北，他也努力维持自己脸上的体面。

柳令月见万梓庭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方千明也制止了自己两位正欲出手的护法。

她连续躲过了两次挥砍，拉开距离之后，怒目圆睁的万梓庭向她投掷了铁线剑。柳令月舞起月章，让铁线环绕上了剑身。再使出凌波微步的轻功，旋转全身，用月章再次把短剑射了出去。

铁线的短剑直接刺穿了万梓庭的喉咙，穿过了苏辰的耳侧。万梓庭喷涌着鲜血倒了下去，而苏辰则颤抖着手摸向自己耳侧的擦伤。

看着万梓庭的尸体，柳令月的嘴唇轻轻动了几下，分明有嘲弄的口吻，但没能出什么声音。

苏辰没能读出整个句子，只能依稀从她开合的红唇里读到一个熟悉的人名。

“舒绫绡。”

咚——咚——咚。

伴随着缓慢的脚步声，方千明逐渐走到了柳令月的面前。

“一人独胜四大堂主，这是剑盟创立以来都没有生过的事情。”

方千明的声音比最开始的赞许声要低沉很多，完全揣测不出他是喜是怒。

“历代以来最大的耻辱.......”

方千明扫了一眼堂主们，付一寒立刻低着头招呼着其他人离开，自己也拖走了万梓庭的尸体，苏辰分明看到付的手指在抖。

“看来不给你一个额外的挑战机会，今天的见面会无法收场啊。”

方千明展露出了颇有深意的笑容，干燥地为柳令月鼓了两下掌。

而此时，偌大的如同洞穴般的棕黄色厅堂内，只剩下了两位护法，苏辰，柳令月和方千明而已。剑盟没有一个多余的人进来，柳令月的人也离得远远的。方千明在讲话的同时，两位护法早已悄悄地退远了数十步。

面具下的苏辰看向站在边缘的两位护法，身穿紫袍的那位面色惨白，用余光悄悄打量自己的身形。身穿蓝袍的那位则是眉头紧锁，一声不吭地凝望着在空旷场地上对峙的二人，那这位护法的脖子后边，若有若无地显露着一个刺青。

苏辰仔细辨别过去，现那是一个”

阴”

字。

难道此人的剑法是江湖中颇有神秘色彩的阴阳双生剑？但他腰间的武器，从形状上来看更像是一把极细的弧形长刀。

没办法更多思考，苏辰的视线很快就被拉回到了厅堂中央。磅礴的战意和气场从这位厚重络腮胡的男人身上散而出，哪怕相隔甚远，苏辰也能感觉到他强大的威压。和叶公子的温文尔雅，剑意深藏不同，和柳令月的杀气涌动，恐怖残忍之感也不同。方千明的内息之协调，气息之强大，让苏辰能在这狭小的天地中若有若无地听见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他仅仅只是向前走了数步，就和方才坐在椅子上的安静姿态截然不同，他魁梧的身材加上刚劲的呼吸，好似一头张牙舞爪的雄狮，又像一辆火星四溢的战车。

方千明从腰间慢慢地把他的爱剑取出，是苏辰见过最为悠闲的拔剑动作。

慢慢的，慢慢的。

柳令月也放慢了呼吸，苏辰也放慢了呼吸。像是凝视着新叶叶梢上的晨露，犹如云朵一样静谧地坠落到大地的感觉。现在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剑客，他掣出宝剑的动作就是如此富有张力。从剑鞘里逐渐外泄的金光，通体渐变的灿烂之色，这就是武林至尊的宝剑。

“玉英。”

苏辰喃喃道，这就是全武林都认识的神兵。一把橙金色交错的轻剑，剑柄处的花纹是轻柔的羽翼状，剑身通体闪烁着火焰与熔浆的颜色，剑尖处则是跳跃着灼人的光彩。

“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

玉英乃是玉之精粹，自无霜剑客创立剑盟分剑玉以来，盟主就是诸玉之王。相传在剑四大家初立之时，稀世罕见的矿石在次开采时总是闪烁着翠玉琥珀的荧光，成型的玉是天地恩赐，也是夺目天工。

而方千明此时手中随意轻握的玉英剑，则是他结结实实的王者证明。他又悠哉自得地向柳令月举剑，气势和架势上早已凌驾数倍。柳令月也只能调整气息，做出了迎战的姿态。即使是巨大雄伟的月章，在玉英四溢的光芒面前，也显得暗淡无光，只是行将坠落的流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