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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的腐烂始于心房,花瓣的凋零却起自外层。他梦想绽放的那夜,受那穿心之苦,死无葬身之地。
钟杳。
他唤她。她茫茫然望向四周,没现他在身后。
然而,他仿佛一直装作不知,真实存在的少女是肉长成的,柔软得像是一碰就碎。她在做那事的时候,也会娇喘微微地啜泣,红着脸,泛光的眼神里满是倔强与不屈。严苛的家教让她坚信放荡与己无关,纵是喊得嗓子干了,她也没法衷心接受肉体的愉悦,道德的泯灭,他的堕落。只有偶尔,她像是再也受不住,勉然咬合沾着涎液的唇,口齿不清地催促:快点,你快点。她不想扫他的兴。笨拙的配合诉说着烂人承受不起的爱意。爱是不幸,无心之人才洒脱。
原来世间最剜心的惩罚是辜负。
嘭——
客厅传来物件从高处坠下的声响,惊扰清梦。
什么东西跑进家了?
杳猛地从床上坐起,心有余悸地呆愣着,似灵魂出窍成了空壳。
窗外雨声淙淙。他也不知所措许久,才抱她重新躺下、放松肢体,疲倦道着安慰的话,时间还早,还可以再睡。等她终于合了眼,自己裹紧被子的边缘,他披衣起身,来到客厅。她顿时来了精神,似小影子般紧随其后。
掉在地上的东西是一座的白瓷观音像。在她很小的时候,这座佛像就已摆在他的房间里。可幸只是掉在地上,没有摔碎。他捡起来细看,手指猝不及防被碎瓷的利口割开。
瓷像的莲花底座上碎开一道裂纹,两半高低不平,再也没法平放。立在莲中的观音只好像跛了足那样倾着身子。他用纸巾盖住伤指,在桌上摆了一会。她又不信邪地接过来摆弄。
“你小心。”
“摔碎了啊。”
最后她也是一样的结论。
“还可以修好。”
他道。
“我不知道你信佛。”
他摇头,“说不上信吧。常人求神拜佛,大抵都是有所乞求。这尊像是妈妈给我的,在你还很小的时候。她说我的心不宁静,神明的注视或许能让我好过一点。现在祂也离我而去了。”
祂?她不知道,对于没有信仰的人来说,神明是怎样形态的存在。是母亲的牵挂与祝愿,更加形而上的玄妙,还是皓穷经也无法触到的彼岸,水天交际处可望而不可即的一线?
答案消失了。
他痛苦而镇定地望向她,暗暗咽下所有的耻与愧疚。无论她再问任何当年的事,他只是不说。
会修好?
会修好的吧。
“明天,我应该跟你去扫墓吗?”
她问。
他答:“不想去就在家休息吧。我不得不去。”
“我是说……应该去吗?”
她长叹一口气,终究没法将想说的话直说出口。
她还是这个家的人吗?
他皱着眉打量她,又露出安慰的假笑,挠了挠她的后脑勺,“你多心了。我们……”
话语戛然而止。
他想说,还是和从前一样?这是最好的办法,由他来说却太薄情。说不出口?
她好像都明白了,也觉弯弯绕绕的,归结起来,终究是说不出口。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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