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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宋温若气极,却不敢再多说一句,母亲告诫过她,邵家姐妹是京城来的高官表亲,虽然一家子都趴在宋家身上吸血,但民不与官斗,母亲是长辈尚有话可以说,她只是商户之女,还需谨慎。
她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没钱还假清高,祖母年年稍去东西怕都够他们一家好十来年的嚼用了!
邵文瑜不再看她,上前牵过宋温如的手,“如妹妹,跟我们去那边看花吧。”
宋温如瞥了一眼二姐姐,看见她眼底的警告,立马垂下了眼睑,手也慢慢从邵文瑜的手心抽了出来,“我、我就在这里看大哥哥画画。”
宋温若头一扬,“我妹妹不喜欢看花,瑜姐姐还是自己去看吧。”
邵文瑜看了眼宋温如,脑子闪过前世阿娘说过的话。
——阿如没了祖母的庇护,才刚刚及笄,就被你大舅母嫁给了青州知州为填房。
现在看宋家花团锦簇,前世里宋家也确实没有什么大风浪,可风平浪静之下又焉知不是暗涌。
一旦分崩离析,每个人都只会顾着自己的利益,哪里还管小女儿的死活。
大舅务实,二舅靠不住,大舅母短视,二舅母则是唯一精明的人。
外祖母在的时候,二舅和二舅母守好青州的祖业,保根基不倒,大舅和大舅母则负责开疆拓土,一家子同心同德。
若外祖母这个纽扣不在了,这一家还能成一家吗。
大舅母不满二舅把持基业,那二舅母就不眼馋大舅手中生财下蛋的鸡吗。
戏台上的旦角咿咿呀呀地踱着小碎步走到台中央,鼓点密集地落下,旦角头上的冠子随着跌坐在地上的动作掉落。
泣诉婉转的嗓音唱道,“玉兰花落,门庭空寂,昔时旧颜何处……”
“停停停!”
才进留梦园的张妈妈急忙上前打断,“谁让你们唱这出的,今儿是我们哥儿的好日子,怎么净唱些不不是死人就是抄家的曲子。”
台上的乐声骤停,旦角慌忙捡起地上的冠子站起身来,一把婉转清丽的嗓音也变成了男声,“回妈妈,是、是公子说唱些拿手的……”
张妈妈看了眼一旁正在和客人一同喝酒作画的大公子,“唱戏不过是应个景儿,公子还年轻不懂这些,你们唱什么他不会在意。”
“换个喜庆些的,我们家老太太爱听。”
“是。”
台上的两人立刻返回幕后重新换装。
“听什么不要紧,孩子们高兴就行了。”
宋老太太在宋家三兄妹的簇拥下走进园子。
邵文瑜一眼就看到落在最后牵着宋呈显的大舅母张氏。
她碰了碰阿淼的肩,示意她看过去。
阿淼贴着姐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声道,“阿姐,真的没有走。”
她也弯腰贴着妹妹,缓声道,“大舅母外强中干,娘家人除了伸手要银子,没有人给她撑腰,宋家的日子是再好不过的了,她哪里会走。”
宋老太太显然很是高兴,“咱们家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齐整了,要是姑爷也在就是真的大团圆了。”
宋氏搀扶着老太太在主桌落座,“夫君现在忙着宫中的节祭,再过两个月又是太后娘娘的大寿,他着实是抽不开身开,他明年春时间就宽宥了,再带着我们回来看您。”
“那好,我就盼着明年了,明年是个好时候,若姐儿,瑜姐儿也差不多该找夫婿了,礼哥儿也要秋闱,是个喜上加喜的好年头。”
宋毅刚走到男宾席,听了老太太的话,转头隔着屏风道,“母亲您就等着,明年礼儿给您考个状元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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