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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过去（第2页）

婆婆是奶奶还是外婆？

无论是哪一个，父母为什么都没有出现？

如果她没有父母，那现在她的生活又是谁给的？

祁雪的话语有太多事情经不起推敲，像是编的故事，却又因为太多疑点而不像是故事。

“婆婆没有儿女。”

祁雪看着旭沂，“我就是婆婆唯一的亲人。”

说完像是觉得不太对，改口道，“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所以现在婆婆走了，她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旭沂几次张口，却一点声音都不出来，他不擅长交流，更不擅长安慰人。

祁雪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从始至终她的眼泪都没有流下来，却还是让人感觉到了窒息的悲伤。

她笑了笑，语气轻松，“好啦，时间不早了，我去洗漱休息了。”

旭沂终究是没有说出一句安慰的话，“嗯，晚安。”

*

这一晚，注定是不能安稳入眠的。

无论是祁雪还是旭沂，都不会想到被自己埋在心底很多年的事情会被自己亲口说出来。却不觉得尴尬，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祁雪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或许是今天说的那些话，她的梦里再次出现了那个佝偻的身影。

“婆婆......”

祁雪红着眼睛，声音哽咽的朝着那个声音唤了一声。

祁雪没有撒谎，婆婆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祁雪父母离异之后，跟着母亲生活。后来母亲进城打工，将五岁的祁雪留在了舅舅家，每个月会打些生活费回来。

寄人篱下的日子里，小祁雪很小就会看人脸色，因为舅妈不太喜欢她，舅舅也有自己的两个儿子，多一张嘴，就多一个人吃饭。再加上母亲常年不着家，那每个月寄回来的生活费不足以让舅舅一家觉得该善待她。

那个时候的祁雪每天都脏兮兮的，村里的小孩经常骂她是小乞丐。

小祁雪听见后会哭，舅妈却一脸厌恶的看向她，“你哭什么，难道说的不对吗？你以为你妈给你寄的生活费有多少？再者，你妈这都多久没有打钱来了，她早就不要你了。”

舅妈没有说谎，她的妈妈几个月前就没再往这边打钱。像是在赌人性，就算自己不打钱，舅舅舅妈一家因为面子也不会不管这个外甥女。

舅妈叉腰，因为贫穷早已让人忘了什么是人性。她说，“你现在在我家赖着蹭吃蹭喝，不是乞丐是什么？”

小祁雪不知道说什么，她只是哭，她的脑子里一遍遍只有舅妈说的，“你妈早就不要你了。”

她其实早就不记得母亲长什么样了，只是那个时候的孩子，似乎会从那些虚无的称呼中去寻求一些慰藉。

再后来，祁雪开始上小学，在舅舅家的日子举步维艰，她开始住校，一周或者两周才回家一次。

直到有一次周末回家，家里的大门紧锁，她从邻居口中得知，舅舅舅妈一家搬去了城里，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再一次被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