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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冷着脸,说女帝规定了人数,不能多一个。
女童艰难地站起来,喊着惠姐姐,侍卫厌烦极了孩子的纠缠。
惠疏敏看着那孩子倒下,血淌在冻雨浑浊的地上,她忽地甩开了那两个侍卫,跪在地上抱起孩子,一点点消逝的生命力。
这场冻雨落下时寒了无数人,结束时也寒了很多人。
惠疏敏回到那小小的屋子,还没来得及安心几日,她收到一封血书。
“女帝默许世家纵火女子书院,曾经就读的竹梅书院一夜烧毁,无人生还,景椿当夜救火,也丧命火海中!”
“当年惠家与景家灭门惨案的幕后凶手是女帝……”
惠疏敏惊觉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冻雨是天灾,可其他是借天灾而起的人为算计。
那白玉阶鲜血淋漓,踩着累累白骨上位的公主,怎么可能会是良善之辈。
数种感情涌上胸口,她喷出一口鲜血,溅上雪白的纱幔。
鲜血滴落在地上,惠疏敏只觉可笑,被愚弄的一生。可怜她们努力入宫,为了真相为了理想,不过都是一场痴心妄想!
纸上滴落鲜血,以血入画,朱色兰花浮动在荒野,绽放最后的美丽。
惠疏敏不甘心,二十余载光阴就要这样抛却了吗,她不愿这样沉寂下去,怎么能轻易堕入地府,如何面对那些血亲,如何对得起自己学的那些……
即使死去,也不能这样狼狈地死去,她倒要让女帝看着,惠家的脊梁不可能弯一分一毫,景家的覆灭不是她天衣无缝的意外!她不可能让这女帝如愿,绝不可能!
女帝想百世流芳,街头孩童唱着歌颂女帝功德的曲子。可她偏要揭开那些伪善的面具,让丑陋的真相展露,才能对得起那些冤死的人们。
视人命为草芥,玩弄权力牺牲他人,这样的人怎么堪当一国之君。
她要一个清平安乐的天下,而不是权贵在城中饮酒作乐强说愁,城外饿殍倒卧的乱世。
她的初心从未变过,她不会轻易倒下。
二
惠疏敏的“病”
越重了,她穿着寝衣半倚在床上写着密信,特殊的笔墨混着鲜血,在纸上生出灰败的恨。
女帝放心不下,特意派了不少名医为她看诊,药炉熏红了侍女的眼,却没能让惠疏敏的病有起色。
意料之中,惠女官缠绵病榻许久后还是离开了人世。
女帝悲痛欲绝,命人厚葬惠女官,特赐上等楠木棺材一副,遣散府中侍女若干,每人百两银子回乡。
无数人唏嘘,城中有人自建了知敏院,纪念惠疏敏。
意外葬身火海的景椿,人们也为她立了衣冠冢,每日都有人去祭拜。
白雪词接连失去两位交心姐妹,近日上朝虽然神情镇定,但眉宇间凝结化不开的哀痛。
她将全身心投入到灾后重建和书院遗址留存。
书院像是她的另一个家,曾经的岁月都那样认真地存在,如今只能在梦中窥见一角。
恩师与同窗们都没能逃出来,一场意外铲除了女帝心中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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