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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兴极了,那些声音会变成一个个字,在纸上落下一笔一划。
此后每日,他拿着笔,教我握笔教我写字。我仿着他的字,笨拙地在纸上颤抖地写下字。
“珠柏真认真,哥哥教的字珠柏都学会了!”
他赞许地看向纸上那几个有些歪斜的字,我羞怯地握着笔看向他一行行漂亮工整的字。
“初学者都是这样子的,珠柏勤加练习也能写得漂亮!”
他望向我的眼神,我陷入一片温暖的水中,心跳得极快,温热变得滚烫,沸腾的血液涌上我的脸颊。
我害怕他瞧见我烫红的脸,连忙低头写字,可字没写好反而糊成了一团黑。我拿着笔慌张地站在那里,墨水在纸上晕染开,如同我的心一样,陷入越来越多的惶恐。
虞怀舒会不会生气啊?我悄悄抬头,正巧被他抓住。我放下笔,张口想说什么。
有些冰冷的指腹在我的鼻尖抹了一下,我才现墨水沾染在了脸上。
“怎么啦珠柏,突然心神不宁?”
那张沾染了墨痕的纸上被描上了一朵朵花,改成了雨荷图。
“我向你许诺!怀舒永远不会生珠柏的气!”
他认真地看着我,我第一次望见迷雾后的雨林,扑面而来的情意裹挟着潮湿的温暖,给干涸的心田带来春的气息。
这是我们相识的第八年,我第一次觉春日的不一样。
纸鸢在乡野里飘远,融入远处的无限天色中。
“美人哥哥,为何要放走它?”
我不明白虞怀舒为什么选择将线剪断,飘飞的纸鸢在空中失去了最后的渺小。
“因为它本就属于天空,那根线是它的软肋。以什么理由留下本该高飞的它呢?”
他望向远处的天色,温柔的声音轻巧隐入升起的一团烟雾里。
“若她愿意为人停留,是幸。可若是逼迫她委身于人,便是囚禁她于爱的牢笼。这样的结局都不会是幸福……”
我想说什么,可虞怀舒示意我不必应答。
随着日子渐渐逝去,他的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将会失去她,她会回到原本的家,却失去自由与欢乐。
他求了一签,签文与预感惊人的重合。
“施主?”
他在树下祈求她可以安康顺遂,可摇晃的风铃总能轻而易举地击碎他虔诚的心愿。清脆的声音如同他的心,一次次拼好又摔落到地上,拼凑完整即是下一次零碎的起始。他不信,可上天迫使他低头,去看去信去认命。
虞怀舒抬头看向那个苍老的和尚,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施主快些回去吧,良人一去便只能见四面了……”
那声音将他杂乱的心揉成一团,他愣在了原地,那和尚推了他一把,他才动了起来。
虞怀舒只能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刺着他惶恐不安的神经。
终于他回到了家,却现多了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优雅的妇人仪态端庄向兄嫂道谢,那神色慌张的少女被戴上了面纱。
“章珠柏?”
虞怀舒叫住了我,我终于才感觉到一丝安宁。
“叔…叔母,让我去道个别吧。”
我胆怯地看向那个端庄威严的妇人,她闻言皱眉却还是摆摆手让我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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