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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芳棠去伺候怀潇起身,怀潇看她一脸倦容,眼角泛着红,开口说到:“你昨夜受累了,去休息吧”
,这时其他侍候的宫人也陆续进来,芳棠知是殿下体谅,告谢行礼后便退下了。她不仅身上酸痛,头还有些发晕,私密处微肿着,行走时那里被衣物摩擦着,带来微微的痛痒感,芳棠忍着不适向着房中走去,已无力再去想其他的。
刚进到屋里,嬷嬷就带着一碗黝黑的避子汤走了进来,在成为贴身侍女前芳棠就已经知道了这药是必须喝的,她一口气饮下,嬷嬷见她喝的干脆,心下也满意,叮嘱她每次侍寝后自觉来找她领药,若是不老实坏了规矩,定会受到严惩的,芳棠听话的应着,待嬷嬷走后,才去桌上端起水喝下,嘴中的苦味被冲淡后,便一头栽到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怀潇同样有些疲惫,他很少会睡不好,这导致他面上的表情都有些维持不住,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身边的宫人见他心情不好,也无人敢上去触霉头,都更加谨慎的伺候着。用完膳后,怀潇没有直接往学堂走,而是起身去了书房,几笔将一封信写好后,交给一旁的太监,让他送去恭王府上,太监听后不敢耽搁即刻出发就去了,怀潇看着信被送走,心下才缓了几分。
一整个上午,学士的讲学怀潇没听进去半个字,他强忍着困意,却也挡不住思绪早就飘忽了,而到了下午更是懒得再去做什么功夫,就骑在马上慢悠悠的溜着,武场的人自然不敢说他什么,只能由着他乱逛,在怀潇以为下午的课业也要这样消磨过去时,远处传来了呼唤他的声音,抬眼望去发现是恭王在向着他招手,他没有犹豫直接调转马头赶了过去。
恭王看着他在那边瞎转有一会了,现下看他打马过来,忍不住笑着问到:“怎么这般的无精打采呢,像被妖精吸走了精气一样。”
怀潇刚从马上下来,就听到了这没个正形的话,无语的回到:“什么妖精不妖精的,二哥你少看些话本吧。”
恭王呵呵一笑,说到:“东西给你带来了,瞧瞧满意吗”
,身后的宫人有眼力的上前,送上了恭王带来的锦盒,打开后便见一精致的发钗躺在正中,银打的钗体,顶端缠着朵朵粉玉雕成的小花,淡绿的玉叶点缀其间,这簪子虽样式简单,却品质上乘,整体清雅,让人瞧着眼前一亮。
怀潇觉得这簪子很是不错,对恭王道过谢后便要伸手接过,恭王则是把盖子一合收了起来,看着面带疑惑的怀潇,悠悠的说到:“着什么急,看你也无心再待下去,不如跟我去园子里逛逛吧。”
怀潇听后也没拒绝,让伺候的宫人不要跟过来,随着恭王走了。二人一前一后的溜达到了园子里,待走到一处树荫下后,恭王停了步子扭头向着怀潇问到:“你这么急着让送钗子来,我原以为你是中意那新来的侍女,做赏人用的,可现下你这一脸的愁容,哪里像是中意的模样。”
怀潇见是二哥亲自来送钗子,就知他一定会问,而想到昨晚的事,怀潇忍不住叹了口气,却也不知怎么说,手摁了摁额角,停顿了一会说到:“赔罪用的……我不熟她的性子,做事不妥惹的她不悦了。”
恭王看着面前烦恼着的怀潇,他了解五弟的性子,从来不会刻意为难下人,而历来能入选的贴身侍女,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守礼,且侍女刚来,恃宠而骄也没有这么快的,想到这里他心下有些了判断,故意开口激到:“虽说是贴身侍女,但到底还是伺候人的,哪里就如此的矫情,她一个下人还不悦上了,敢给主子脸色瞧,直接拖下去打死都不为过。”
怀潇听到这里愣了一下,下意识就开口回到::“什么啊,哪有这么严重,她才没有给我脸色瞧,那,那是……”
“那她不悦个什么劲。”
恭王瞧着他磕绊,紧跟着问上了那个让怀潇烦恼的点。
怀潇被恭王一大串的话说懵了,想着恭王口中如此严重的后果,他逐渐认为自己可能错怪芳棠了,她真的是因为自己那时的戏弄而不悦吗……回想那时,貌似不算是什么不悦,有可能只是累了吧,自己胡乱揣测她,未免有些太想当然了,想到这里他不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芳棠只是累了而已!于是他更改了一开始的说法,轻咳了两声答到:“是我说错了,其实她不是不悦,细想下她应当是累了,所以没有二哥你说的那么严重,这个簪子也是我拿来补偿她的,不是什么赔罪。”
想通后烦恼不在,说话也轻快了几分。
恭王不知具体实情,但眼下见他不似之前那般忧愁,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将盒子递给他后说到:“左右是你的私事,你自己决定就好,过几日我要跟着出使辽国,今日顺便来见你一面,等下次再见估计就要个把月之后了。”
怀潇收下了盒子,听到他要出使辽国,疑惑问到为何要去那里呢,恭王倒是没啥可隐瞒,说出了这次出使是要去接和亲公主。怀潇对于和亲公主没啥兴趣,反正不是入宫就是赐给上头的哥哥们,和自己没啥关系,眼下芳棠的事显然更让他在意,他没有再问下去,只说让二哥路上万事小心,平安归来,恭王瞧着怀潇小大人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的说到:“放心吧,二哥我会平安回来的,到时候给你带好玩的哈哈哈。”
怀潇自认为早过了玩玩具的年纪了,可瞧着二哥还把自己当小孩,只能一脸无奈的敷衍过去。
和恭王分别后,怀潇也没再回武场,自己一个人往皇子所走着,路上想着芳棠如果知道自己要送她簪子的话,会是什么反应呢,按照她的性子,估计第一反应就是跪地行礼吧,到时拦住也不必让她跪了,先带上簪子试试,应当是很合适的……这样想着就已经走到了门口,因怀潇是提前回来的,几个在院内做完事的宫人,闲散的凑堆聊着,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刚走到院门外的怀潇听了个正好。
“殿下定是瞧不上她的,刚来的时候殿下就不愿搭理她,昨夜她守夜,殿下今日更是不悦,咱们伺候这么久何时见过殿下如此。”
“你们那天没跟着去伺候,听说她刚来的时候,殿下就已经生气了,在武场上发火,那箭靶都快射穿了。”
“所以她凭什么被选来呀,不讨殿下喜欢就算了,一天了也不见她从屋里出来,真够懒的,要我说她过不了几天就会被赶出去吧……
听着里面越说越过分,怀潇直接踹开了门,带着怒意吼到:“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这里胡说!”
几名宫人被吓的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求饶着,院内其他宫人听到动静也都出来了,管事的嬷嬷出来看到这一幕,刚要上前劝解,怀潇却冷眼扫过她,对着地上求饶的几人,丢下一句掌嘴后,就向着芳棠的屋里去了。
芳棠一直半梦半醒着,她生病了,身上滚烫,头也昏沉的很,屋外的喧闹声吵醒了她,听到其中似乎还夹杂着怀潇的声音,她强撑起身体想去查看,可脑袋突然一阵发昏,让她整个人失去平衡向着地上倒去,胳膊狠擦过粗糙的地面,强烈的痛感袭来,让她忍不住发出了痛呼,此时她跌倒在地上,衣襟半散,发丝凌乱,看起来狼狈极了。
怀潇推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他嘴中惊呼着芳棠的名字,冲过去扶起了她,手下的肌肤明显发烫着,芳棠半靠在他怀里,贴着他胸膛的脸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怀潇当即让人去传太医,又叫人打水,抬冰进来。打湿的布巾贴上了芳棠的额头,散发着凉意的冰让屋内的闷热也减去许多,芳棠在昏迷中隐隐听到有人在轻叫着她,意识逐渐回笼,眼前浮现出怀潇焦急的面容,她抬手想去摸摸,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痛让她忍不住呜咽了一声,泪水也溢上了眼眶。
听到她的痛呼,怀潇赶忙让她别动,伸手掀开了她的衣袖,胳膊上一大片的擦伤映入眼帘,那里不仅在冒血,还粘着地上的尘土,旁边的宫人赶紧上前接过芳棠,给她清理伤口,而芳棠任人摆布着,只有口中不时传来闷哼,这一幕让怀潇心疼坏了。宫人清理好后,又检查了别的地方,确定没有其他伤口,才将芳棠放平躺下。太医在这时也赶了过来,细细把脉后便得出是染了风寒,手臂上的擦伤也只是看着可怖,按时抹药便不会留下疤痕,太医开好方子,走前叮嘱到屋里的冰要搬走,静养几天便可痊愈。
屋内的人退去,怀潇看着床上的芳棠,她双眼紧闭,脸上蒸着红,眉头无意识的皱着,受伤的胳膊放在薄被外,已经不再渗血了,他伸手想抚平芳棠的眉头,没成功,倒让她无意识的哼唧了两声,怀潇看着她可怜的模样,心下懊悔,想到那几个碎嘴宫人说的话,便知她如今这般,全是拜自己所赐。他没有再待下去,给芳棠捏好被角,起身去了院子,那几个掌嘴的宫人见怀潇出来,又是一阵求饶,怀潇冷脸看着没作理会,回了书房。
管事嬷嬷跟了进来,嬷嬷心中也有数,在外时怀潇没有冲她发作已是给她留了脸面,她此刻不敢托大,直接跪下请罪,怀潇看着跪在地上的嬷嬷,自小便是这位嬷嬷就伺候在他身边,一直到现在身边的事务也是她在管理着,出了这种事自是跟她脱不了干系的,怀潇没有让她起身,带着怒意问到:“芳棠病的这般严重,满院竟无一人发现,都是做什么吃的?”
嬷嬷无法推诿,院里的人真是好日子过的腻了,才来新人便要整出这么多幺蛾子,只能连声告罪后保证到再不会有下次了,怀潇冷眼扫过嬷嬷,他知道如今出了这般事,他也是有责任的,是他的纵容导致的,现在就敢揣摩他的心意,肆意欺负他的人,若再不严惩,岂非之后就要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想到这里他冷声说到:“芳棠那边派两个人去照顾,而那几个刁奴,拔了舌头赶出宫去,其余的人都在院内给我跪着看,再有谁敢犯,直接杖毙。”
不多时外面几声惨叫传来,怀潇的怒气却仍是没有消散,他打开锦盒,捏起那根发钗看着,努力平复着自己,他已经明白了是自己的态度使得芳棠不安,也是自己的态度被底下的人看在眼里,有样学样的也去那样对待着芳棠,不过一切都还来得及,他现下已经明白了芳棠的身份跟其他的宫人是不同的,既成了他的人,自己以后会顾及她,给她体面的,而这发钗先留在他这里,待芳棠病好当着其他人的面赏给她更为妥当。
夜幕降临,怀潇准备就寝,这时外间传来消息说是芳棠醒了,怀潇听后便随便扯了件外衣披上,向着芳棠那屋走去,进到屋里,芳棠坐在床上,伤处已经包扎好了,捧着碗粥正在喝,她见到是怀潇进来便要起身行礼,怀潇大步上前制止了她,自己则是伸手拿过芳棠手中的粥坐在了她的身边,舀起粥喂向她,芳棠那敢让殿下喂自己,头微微低垂小声的说:“殿下,奴婢自己来吧。”
怀潇知她不好意思,好声说到:“你手臂受着伤,怎么自己来,莫要推辞了。”
芳棠肚子也是真饿了,她昏迷到现在才醒,一天啥也没吃,也没再推辞,就着递来的勺子一口接一口的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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