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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自第一次化形之后，我在人间游历了千年。期间遇到过很多妖，他们明明比我修炼的时间更长，但我能感觉到，他们都很怕我。

那些妖兽想让我当他们的老大，他们想求得我的庇护，报酬是每日给我进贡吃食，我拒绝了他们。

真是可笑，我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她都保护不了，何谈保护这群青面獠牙、尖嘴猴腮的妖兽？

比起人类的身躯，我更喜欢以猫的形态生活。我也曾尝试伪装成人类同他们一起生活，可是人类总是那么别扭，勾心斗角，更有填不满的欲望。

我讨厌贪婪的人类，想要远离他们。于是，我化作原形在村边的树林中独自修行。

为了狩猎填饱肚子，避免把林中的动物吓跑，我更是隐匿了修为。

我所定居的树林紧靠一处悬崖，白日里，我很喜欢在悬崖边上的一块平坦大石上晒太阳。

这里灵气浓郁，悬崖上长满了草药，因得灵气滋润，总有一两株草药有幸进化成灵草，这些灵草更是有幸被我吃掉。

一日，我同往常一样吃完灵草躺在石头上晒太阳。有意思的是，我感应到石头下有条小长虫，因为隐藏了修为，它不知晓我的本事，吐着信子对我虎视眈眈。

我觉得好玩，没做反应，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它。

就在此时，我竟嗅到了一股源自灵魂的熟悉气味。往日种种在脑海闪过，有些恍惚，我呆愣在原地。

是莫甄，她回来了！

6

“小心！”

一道稚嫩的声音自我耳边响起。

她让我小心，可是我满眼都是那个背着竹篓朝我飞奔过来的女孩儿。就连长虫想要偷袭我都没能现。

莫甄冲过来一把抓住那长虫，可她到底是个孩子，没抓到七寸，反被长虫咬了一口。

长虫挣扎着从她手中逃脱，她也因此没有站稳，一脚滑落山崖。

刚才的种种只是一瞬，我还没回过神，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整慌了神，顾不上神慌，我赶忙跳起来查看莫甄。

好在她单手抓住了崖间的树干。

我赶忙跳到那树干上，想要将她拉上来。我伸出爪子去拉她，可是我忘了，我的爪子很锋利，只轻轻一下，莫甄手上就多了几道抓痕，往外渗着鲜血，莫甄吃痛，竟然松开了手，直直坠了下去。

她跌落崖底，仿若一朵绽开的红花。

“喵呜！”

我害怕极了，千年未见，如今竟是这番情景。

我化作人形飞到莫甄身边，将她护在怀中。可是她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血从她身上不要命地流出，七窍更是往外流血。

她的眼神逐渐暗淡，费力抬起手，抚摸我的脸颊，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着：“远远，别怕。”

尔后，便再无声息。

不知是什么从我眼眶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掉落在莫甄脸上，与莫甄脸上的血渍融在一起。

当了千年的猫，我是真傻了，傻到害得莫甄又丢掉了性命。

那是我第一次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