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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登摸了摸鼻子，靠在椅背上恢復之前那副懶洋洋的模樣，「當然不會，那群小蟲子會怎樣我一點也不關心。」

「那就好。」陳小妍鬆了口氣，「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霍奇他們…但南十字座需要他們。」

「嗯，我明白。」

「啊…我突然想起來我還得去資料庫那邊還一份資料。」伊登站起身，朝她揮揮手，「我先過去一趟，等會再見。」

…

十五分鐘後，伊登再次踏入那間空曠的資料庫大廳，工作人員凌七仍然坐在那裡畫著什麼。

伊登走過去，看了眼紙面上那些錯雜混亂的線，「你在畫什麼？」

「樹。」凌七抬頭看了眼伊登，聲音一如之前的沙啞。

伊登不是很理解樹有什麼可畫的，他撇了撇嘴，從口袋裡拿出那本薄薄的資料書，遞給眼前這個古怪的工作人員，「我來還資料。」

凌七接過資料書，有些不滿，「你延期了好幾天，下次再這樣就要取消你的權限了。」

「抱歉抱歉，正好有些事比較忙就忘記了，下次不會了。」伊登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好吧。」凌七接過資料書，放回了書架上。

過了一會，見伊登還是坐在窗口前沒有離開，凌七挑了挑眉，「還有什麼事？」

伊登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你為什麼會想成為高階世界的居民？」

「…這有什麼好問的，永生這個答案就夠了。」凌七笑了笑，「對於要不斷經歷生老病死的人類來說，成為不老不死的存在，就跟成了『神』一樣。誰不想成『神』呢？」

「可惜在高階世界的居民看來，永生並不是什麼好事，漫長的時間也在磨損著一切深刻的記憶和情緒。」伊登像是自言自語般喃喃道：「以至於不得不通過那些可怕的表演來獲取更多關於情感，思想，生死的認知，將它們作為自己的精神糧食賴以生存…」

他頓了頓，又有些懊惱自己在這個陌生人面前說了這些話，「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會有更多思考是好事，說明你更像人了。」

「這是嘲諷還是誇讚？」

「這要看你怎麼理解。」凌七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好像什麼都激不起他更多的情緒，「永生太乏味了。一切喜怒哀樂都能被永恆的時間抹去，你會厭倦也是正常的。就比如說有人喜歡短暫但絢爛的焰火，有人喜歡穩定但平淡的白熾燈。不是每個人生來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總要有所取捨。」

伊登看向凌七，「你的意思是…」

凌七擺擺手，「什麼意思都沒有，我就只是個普通的打工人罷了。你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我要繼續工作了。」

「謝謝。」伊登站了起來，朝他道了聲謝，然後匆匆離開了大廳。

凌七目送他的背影離開，然後再次在紙面上畫著一條條繁雜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