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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铭醒来之后,感觉到浑身疼痛,尤其是胸口处仿佛有万金巨石压在身上一样,慢慢睁开肿胀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在眼睛缝中看到周围都是些木柴。屋里一股恶臭刺激着吴铭的神经,吴铭试着抬起手臂,翻身想支撑着坐起来,但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只好作罢。
脑子昏昏沉沉间便又睡了过去。
门开了,吴铭听见动静睁开双眼看见三条斜长的影子出现在屋里,此时双眼更加疼痛。眼皮沉重的奋力挣开一条西线,但什么也看不清楚,隐隐约约间感觉是一男两女。一女在前,一男一女在身后,
“生不如死的感觉如何?坚持不住了说一声,我家大黄可还没吃午饭呢。”
是严公子。吴铭记得他的声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严公子说笑了,活着比什么都好。”
严公子轻笑一声,吴铭有种错觉,感觉这位严公子用现代话说就是娘炮,声音细还不说,连笑都这么,这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淫-荡?不对,是悦耳。
“给他送些吃食,初七狩猎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活蹦乱跳。”
吴铭笑了出来,笑的时候牵扯到伤口,本就看不出模样的脸因为疼痛更加抽搐,轻轻咳嗽了几下,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说到:
“多谢严公子,只是吴某没有弓,也没有兵刃,狩猎也是第一次去,小子怕去了给公子丢人,所以请求公子赏赐些趁手的兵刃。”
严公子也笑了,这次笑得吴铭是听的清清楚楚,奋力的挣开双眼,想好好看一看这位严公子,到底是个,是个什么样的娘炮,可眼皮始终不争气的抬不上去。
“想的挺好啊,你是猎物,我们狩你,到时候你只管跑就行,死了呢怪可惜的,以后少了很多乐趣,没死呢咱们下回继续玩别的游戏,如果你跑了呢?那也算是你的本事。怎么样?本公子是不是很仁慈?给了你一条生路。”
吴铭如果不是动弹不了,此时恨不得用牙咬死他。他喵的,这是人干的事?这才刚离虎口又入狼窝啊。
清风走了,带着关上的门,以及嗤笑声,吴铭听到上锁的声音,屋内静悄悄的,无助、疼痛慢慢侵蚀着吴铭的心房,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美好,也,不愿意在尝试一次,那死亡的滋味,屋内静悄悄的,也给了吴铭独自思考的空间。
这些天除了吃饭,厕所之外,吴铭没见过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来看望他,经过这些天休养,吴铭身体已康复的差不多,现在已经能站起来小跑了。
初七这天很快就到了,早上天微亮,吴铭便听见开锁的声音,挣开双眼,坐在干柴堆堆上,门被粗暴的推开,一名青衫文士装扮男子走进来,后面跟着几个士兵,吴铭看着这些士兵的装扮,跟押运自己的那些穿着一样,装备配备的也一样,长刀在右盾牌在后。
青衫男子跟吴铭说他叫严五,那天在奴隶市场见过,严五跟在严公子后面那位一直没说话的男子,稍微交代了几句,严五便挥了挥手,两名士兵先是抱拳行礼,喊了声得罪了,一人一只胳膊,架着吴铭走出房门,吴铭此时感觉自己就像到了过年,上餐桌的感觉。
吴铭再一次被装进铁笼子里。前后一共十三辆马车,马车上同样装着一波一样的铁笼子,笼子里关着跟吴铭一样的,被命运捉弄的人。有撕心裂肺求饶的,换来的是看守的士兵一顿拳打脚踢,直到声音渐渐弱去,留下哼哼的声音。
也有在奴隶市场看到那些目光呆滞,披头散发,跪在笼子里吃着干梆梆馒头的,谁也说不准是不是扮猪吃老虎,从上次死斗后,吴铭心里求生欲完全大过理性,完全把怜悯以及轻视的心收了起来,如果不是侥幸,或许已经死了吧。
车轮缓缓前进,整个押运队伍没一丝声音,刚进入的夏季,微风吹来,有一丝凉爽,绿油油的山上虫鸣声,鸟啼声,懒洋洋的日光照在笼中吴铭的脸上,伴随着马车的摇晃,吴铭打个哈气,睡着了。
梦中前世种种如同镜头快进般一幕幕在梦里浮现,有杀别人时绝望无助得脸,也有队友死在身边自己痛哭的场景,最终一直在梦里浮现的却是,死亡前两个小时被折磨的画面,牙被一颗颗敲掉了,指甲被一只只拔掉。腿被一节节切没,眼也被挖了出去。
不能说,不能看,只能听,甚至不能动,白蚁在身上爬时麻痒,清晰的浮现,绝望、无助、疼、害怕、等情绪,不停地侵袭着吴铭。
梦里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让吴铭最害怕的话:
“在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当你成为深渊的时候,深渊却吞噬了你,滋味如何?”
笼子打开的声音把吴铭在噩梦中拽了出来,士兵一个个把笼中人赶了下去,排好队。在士兵碰到吴铭时,不安,焦虑,恐惧,浮现面庞,最后一一消失,只剩下最后的满脸疯狂,推开士兵,跳下马车,奔着林子钻了进去,脑海里始终回想着梦里那句:“滋味如何”
。心中只有活下去,逃出去的信念。
“哎呀,痛死我了,帮我拦住他,这小子跑了。”
“老实点,别动,一队跟我进去抓。”
场面一时间失控,各个笼中人,看着吴铭奔跑的样子,原本空洞的眼中泛出一丝亮光,是希望?还是最后的疯狂?
奴隶们都疯了,撞翻鸡鸭的士兵,有跑进山林的,有蹲下抱头瑟瑟发抖的,夹杂着士官怒骂的声音,都在一道声音的出现下,静了下来。
“让他们跑,不跑怎么叫狩猎?小玉。拿我弓来。”
是严公子。
吴铭身后追的士兵此时已退了出去,一只银色羽箭刺入吴铭身后的位置,斜插土内,直末箭羽。
树林中惨叫声彼此起伏,百米开外的大笑声传入吴铭耳中,似胡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前方就是山脉树林,吴铭把身子埋在半人高的野草堆里,伸手捡了几把树枝,树叶,草木盖在后背,脸紧紧地贴在地面。
一群白蚁悄悄的驮着米粒爬过,一只箭又插入离吴铭三米地方,这下应该安全了,吴铭慢慢的朝外爬去,动作不感太大。
严公子把弓放在身前,此弓长一米,弓身成纯白色,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指肚地方带着两枚玉扳指,一只通身全银色箭搭在弓弦上,箭身中间部位刻着“严”
字,此时的“严公子”
已摘掉束带,瀑布般的头发直搭腰间。
嘴角微微翘起,叼起一丝垂在脸颊的发丝,箭出直接穿透一名奴隶的胸膛,那奴隶保持着前跑的姿势扑到在地,旁边小玉双手捧着箭,半跪着低头双手把箭举到严公子手臂处,严公子右手拿起箭,搭在弓箭上,静静的等待着下一个目标的出现,习惯性的又叼起一缕发丝。
士兵门匆匆赶到被射杀的奴隶跟前,先是用刀在箭旁边刺进去弄开一口子,在把箭一点点拔出,清水,丝绸,轻轻地擦拭着这支箭,直至没有一丝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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