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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汗水浸濕了剛剛換上去的襯衫，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因為他適才的動作又流了很多血。

季雲漫別無他法，找來了一張床單捆在了他的身上，借力一點一點的把他拖上了樓梯。

今夜，季雲漫覺得過得格外的漫長...

她很害怕，她怕段亭泛醒不過來，也怕還有人找上門來。

但是理智告訴她必須要做些什麼，樓梯上的血跡、段亭泛的衣服、用過的紗布，全部被她清理乾淨，一切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段亭泛的額頭燒得很燙，她一直不停地給他換冷毛巾敷在他的額頭上。

間隙中，她還去廚房給他熬了補氣血的湯，一點一點的用勺子餵到他的嘴裡，她在再三確認段亭泛還有呼吸後才放心的趴在他的床邊小憩了一會兒。

一整夜，季雲漫重複著所有的動作，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個鄧局長口中的間諜就是他。

現在能確定的是，他和日本人確實沒有關係，之前也不是在演戲，而他，之前一直隱瞞自己，肯定還另有隱情...

她心裡喃喃道：段亭泛，你到底是段家的三少爺，還是軍統的間諜？你又為什麼救我？」

每天住在一個屋檐下的人，她一點都不了解，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

次日清晨。

段亭泛微微睜開眼睛，臥室里的光從窗簾縫裡鑽進來，正好灑在季雲漫一頭烏黑的秀髮上。

她的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眼圈有些發黑，看上去很疲憊，昨天晚上，應該把她累壞了。

他慢慢地挪動著身子，將另一隻手從被子裡伸出來，輕輕地放在了她的秀髮上...

昨天晚上要是沒有她，自己必定難逃一死。

一開始，本以為是自己保護她，沒想到現在還需要這樣瘦弱的她來照顧自己。

他更無法想像，這樣嬌小的一個女生，是如何把他一點一點背上樓的，想到這，段亭泛心中湧出幾分心疼。

季雲漫感覺到了他的動靜，便猛地驚醒過來，她木楞地看著段亭泛，下意識地摸上他的額頭，暈暈乎乎地呢喃道：「退燒了，你有沒有感覺好一點，要不我還是去給你盛一碗粥...」

她起身之時，段亭泛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等一下。」

說完，他單手支撐著身體靠在了床頭，季雲漫也在他的腰下墊了一個枕頭，好讓他舒服一點。

「昨天晚上，辛苦你了。」

季雲漫有些手足無措：「沒事，沒什麼的。」

「季雲漫...」段亭泛突然輕喚了她一聲。

「嗯？」季雲漫抬眼，兩眼裡瀰漫著好奇的光澤。

四目相對，段亭泛絲毫沒有躲避，而是目光直直地看著她，出神似的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