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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語一口吞下大盤子裡唯一一小坨不明實體，瞥了眼周圍衣香鬢影享受的其餘食客，小聲問張三。

法國紅金槍魚肝醬配開心果啫喱佐迷迭香泡沫，鮮希臘檸檬調味。

四個單拆開來似乎沒有什麼殺傷力的食物，以一些奇的方式被烹飪，最後組成了潔白瓷盤裡面可怕的不可名狀的粘稠古怪凝膠。

而且還很貴。

「法國人如果每天吃這個，」張三連喝好幾口佐餐酒才把味道壓下去，迷迭香特有的辛辣微苦氣息又泛上來，「那可真有點可憐。」

她們看向李峙，後者正優雅放下銀叉，以餐巾擦擦嘴。

「別看我。」李峙說，「我是有婦之夫。」

兩個人齊齊切了一聲。

「如果你真的覺得這個好吃，」張三說，「我認為我們要重考慮一下我們的婚姻合作關係。」

「我只是比較隱忍。」李峙說，「它這麼做肯定有它的道理。其實我內心在哭泣。」

「不是，你們真的噶姘頭了？」吳語睜大眼睛，撕著佐餐麵包吃，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

「說得也太難聽了。」張三也開始吃麵包，「我和你說，現在先婚後愛是熱題材，很時尚的。」

「不像，不像...」吳語眯起眼睛，職業女性精明銳利的眼神流轉著，「也不知道當時是誰對羅翔老師說絕對對李四沒有興的。」

羅翔是他們的高中教導主任。

「小孩子不懂事說著玩的。」李峙說，「而且我拿我職業道德做包票，張三對我的感情比你做的帳還清白。」

「哎！」吳語一聽急眼了，「這話好亂開玩笑的啊，搞不好要進提籃橋的。」

李峙笑著拿起酒杯要和吳語碰杯，吳語杯子往後一撤，李峙不以為意一飲而盡。

動作極其瀟灑寫意，很難不說是故意的。

「張三你管管你男人。」吳語轉過來去搗鼓張三。

張三啊了一聲，拍了一下李峙的肩膀，「你少喝點，好貴。」

「不過挺好。」吳語笑著嘆氣，「如果你們結婚不辦婚禮，我可以少交份子錢。」

張三正色道，「你要是堅持交錢我這裡大歡迎。」

「李四你管管你老婆。」吳語說。

李峙來了一個標準扶額苦笑，「我懼內。」

吳語白眼要翻到天上了。

正閒扯著，白衣主廚從後廚走出來，臉上掛著笑就像是一大塊鬆軟的麵包，樂呵呵地和她們打招呼。

並且說了一串法國鳥語。

張三瞳孔地震，在一串莫名的音節中，她只能捕捉到自己拜託幫忙同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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