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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的口吻很诚恳,“还想请娇娇出面,让堂邑侯去封地居住呢。”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就不信陈娇舍得她的娘家人长途跋涉,到封地去住!
好容易刘陵几句话,把大家逗乐之余,又令老人家深思起这之国一策不近人情的地方,陈娇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刘陵的身份给限制住了。她又不用之国,再为众人说话,难免显得多嘴多舌。
她看人一向也不是不准,刘陵微微一怔,果然没有和陈娇顶嘴,她柔顺地道,“皇后说得是,可不是到了长安,就不想走了?”
却是两不得罪,又顺着陈娇的话往下说,又最后帮了几个女眷一把。众人顿时纷纷露出了感激之色。
陈娇看在眼里,心中也不由得微微喝彩:这个刘陵,真是会说话。
那声音就不以为然地道,“这又算什么了?她口才好呢,长得更好——”
阴阳怪气地拉长了声调,却没有继续往下说。可陈娇已经被她养成了习惯,不禁就在心底追问,“什么,难不成刘彻连她都睡过了?”
当时诸侯王在封地里,闹得多难看的时候都有过,兄弟姐妹之间,过于亲密无间,事被迫自杀的,光是陈娇就听说过数例。这些诸侯是代刘家治理天下,天下不是自己的,当然出工不出力得多,真正把封地管得好的,朝廷反倒要生出警觉来。本分一点的,则无不酒池肉林、醉生梦死。一般这样王室出来的翁主,王子,道德观念也都有悖于常人,姐弟乱伦,也算不得什么……就是没想到,刘彻居然能荒唐到这个地步——
“那倒没有!不过他倒是耿耿于怀,惋惜她是刘家女来着。”
那声音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道,“曾说过,要不是刘家女,其实是皇后的好料子。”
陈娇差一点要喷出杯中的蜜水,她忙偏过头微微咳嗽起来,太皇太后大为紧张,才问了平阳长公主一句,“平阳侯的病如何——”
陈娇一咳嗽,就放下了,只是迭声问,“怎么,好好的忽然呛起来了?”
有心人看无心人,怎么看都有心,平阳长公主不免就想到了刘彻的主意,再看陈娇时,怎么看她的咳嗽,都看出了三分不对。
更有一个大胆而荒谬的想法,不禁从心底升起来,很快就越想越有理:让平阳侯这个病秧子之国的主意,该不会是陈娇给弟弟出的吧?弟弟对陈娇一向是言听计从,爱护有加。两人又一向面和心不和,自己在母亲跟前,可没有说过陈娇多少好话。万一传到了陈娇耳朵里,陈娇怀恨在心的时候,对景给弟弟添上一两句话……
想到自己因为欲行姑母献美故事,累得母亲被祖母敲打,更累得自己受了一顿训斥的事,平阳长公主就很有些坐不住了。
但她很快又收敛了面上的表情,只是露出关切之色,抢着问陈娇,“这是喝得急了吧?一口气顺出来就好了——”
直到陈娇喘过了那口气来,长寿殿内众星捧月之势才解,只是太皇太后说了半天的话,渐渐露出疲态,王太后当着众人的面,很是孝顺,坚持要服侍太皇太后用饭,众公主、夫人只得散去。
平阳长公主一路回府,都在沉思。
过了几天,刘彻从宣室殿回椒房殿用饭的时候就告诉陈娇,“大姐送进来两个美人,我见了也还算喜欢,你领进永巷殿里,安置一下吧。”
语气当然很随意——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做张做致。永巷殿内美人多了,还有刘彻出宫巡狩的时候看上带回来的,陈娇可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没想到陈娇一听就沉下脸来,她重重地搁下了饭碗,反倒吓了刘彻一跳。
“大姐这是什么意思。”
陈娇说,刘彻从来也没有见过她这样严肃的表情,她已经不再是一朵正在视线中绽放的花朵,而更好似被冰封的一把枪,锐利而冰冷,枪尖寒光闪烁,肃杀而锋锐。“我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她要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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