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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兄妹二人（第2页）

公主听罢满怀期待地握起苏藜的手，“母后生前最为记挂的就是大哥的身体，还请阿藜你务必尽心，助大哥他早日康复，宁馨在此谢过了。”

她言辞恳切，苏藜只得答应，别了姐妹三人后，步履缓缓地去往了东宫。

说好了诊疗一事，旁人不得插手。今日东宫中果真除了几名侍女以外，别无他人。

苏藜有些忐忑地走近太子床榻，她昨晚思考了一夜究竟该如何为其治疗，终究还是觉得不能单单只以血试药，她擅长用针，治疗风疾唯有针灸最见成效，即便宫中禁针，但如若能治好太子，想必皇上也不会为难她，之前危急时刻不也照样破例了吗。

她细细观察了荀澈一番，较之昨日，他的呼吸与脉搏都相对平稳了些，面色也不再如死灰一般，难道是她的血真的起了作用？

她定了定神，取出银针，果断而又专注地往荀澈头部的印堂穴、风府穴及哑门穴上一一扎下。

又轻轻掀起他的衣襟，在他四肢的环跳、解溪、曲池、支沟等穴位上施针。

一番操作下，荀澈的眼皮开始轻微地翻动，苏藜赶紧喂了一口温水给他，见他竟也能自行吞咽下去，便随即用三棱针刺破了手指，由他唇口喂了下去。

见血流得有些慢，苏藜用拇指用力按起伤口下端，迫使血液顺利流入，她自然不会傻到再在自己手腕上割道口子。

想着荀钺每次犯病，都要握着她的手吸狁好久，为了保证血量足够，她只得维持着这个姿势，坐在床边，闭目养神，静静等候着。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虽因无什气力转眼就放开了，但也惊了苏藜一大跳。

“没用的，走开。”

荀澈竟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手上的动作牵动了身上扎着的银针，针刺的痛楚令他锁禁眉头。

想来他昨日虽陷入昏迷，却仍有意识，他知道苏藜在做什么。

“躺好别动，还扎着针呢。”

苏藜也皱了皱眉，语气像是在对待一个寻常不遵医嘱的病患。

荀澈有气无力地撇过头去，闭眼不再看她。

见他意志全无，苏藜正声道：“谁说没用的，你昨日还昏迷着，今日都能开口赶人了。”

荀澈仍不理她。

“此前已经历过多次昏迷了吗？”

她从萧即墨那里已打听清了他过往病况，知道此番已不是他头一次死里逃生了。

“我了解病痛令你苦不堪言，可若还有一丝机会，就不该放弃。”

苏藜仍固执地跟他说着。

“为什么不能放弃，就因为我是太子，再痛苦也要活着？”

荀澈忽地开口，语气竟似是带着哭腔。

“不，不是因为你是太子，而是活着是所有生灵的本能，你虽意志消沉，但生命垂危之际，你但凡有了一丝知觉，也会本能地进行吞咽不是吗？”

苏藜习以为常地说着。

荀澈转过头，冷冰冰地看向她道：“没有活着的理由，这种感觉，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每天都在为了活着而努力。”

“但我明白什么是痛苦。”

苏藜锲而不舍地争取着他。

“森林里失去了母亲的幼鹿在顽强地活着，军营里肢体残破的士兵在挣扎着活着，还有那么多吃不饱饭、看不起病却仍要没日没夜干活讨生存的老百姓都在拼了命地活着。”

苏藜此刻眼中也不禁泛起泪光，“你说为什么，日子那么苦，却仍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