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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林茜突然听到张涵改编了语文课中的一段:春天对花儿说了什么,花儿都开了。
张涵改成了:“春天对那阿姨说了什么,那阿姨都打毛衣了,”
(这是那鸣凤的绝活,她空下来的时候就打毛衣,打出来的毛衣就跟外面店里卖的差不多,根本看不出是手织的。)
听到这儿,杉杉就嚷道:“张涵唱我。”
张涵又唱道:“春天对杉杉说了什么,杉杉都写字了。”
这些学生里面杉杉写字写得最好,章星看见人家写字,她也要本子要笔,她就只在那儿乱画。园园也嚷道:“唱我唱我。”
张涵又唱道:“春天对园园说了些什么,园园都笑了。”
张涵能抓住每个人的特点,园园长着一张园园脸,特别爱笑,这个女孩也很讨人喜爱,每次家中来人接她,都会和老师说再见,还要亲亲老师的脸。
彦洵家中闹得不可开交,这次李厂长的妹妹专门过来调解两人的事。这个妹妹是江阳市最大的一个幼儿园的园长,在江阳当地是个有头有脸的成功女人,经常在电视上讲幼儿教育的问题。但在这个嫂子面前都只有束手无策的份了。她一到彦洵家,李姐就哭诉个不停:“这个家没得我的话,都不晓得成了啥子样子了,女子我一手辛辛苦苦地带大,厂里头工作一点都不敢水,几十斤重的零件我跟男人一样地去搬,屋里头吃饭洗衣服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他李毅出去读书女子还不是我一个人在管,没得我在屋里顶起做,他还当得到啥子厂长啊。”
彦彦的姑姑插话说:“彦彦小时候我们妈还管了几年的嘛。”
不说这话犹可,听了这话,彦彦妈更大声地控诉起来:“不要说你们那个妈的话了,我这个话好久就想说出来,你们妈一心喜欢孙儿,彦彦一生下来她走起来看了眼,看到是个女子,根本没帮一天忙,一个蛋还没有买就走了。都还是我们女子命大没得人帮到带还是长到十多岁了,彦彦都是十多岁了才到你们那里读了两年书,那两年彦彦在那儿吃的啥子啊,早晨就给人家留点剩饭,把我们彦彦都吃来营养不良了。”
这时,李厂长打断她说:“你说嘛,这个屋里头你究竟要做啥子嘛?”
李姐回答说:“我在这屋头经佑你们两个经佑够了,我不想经佑了,我要离婚。”
其实早在刚放暑假时彦彦就给父母两个写了封信,上面有句话很形像:“你们两个何必老是这样扯下去嘛,你们两个就象是非要手拉手跳到县崖下面看看是啥子呢?”
说这个话,彦彦的亲身经历说起来让林茜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有次彦彦回来后,被母亲责骂,说你没考好,把衣服裤子脱下来还给我,你一个人出去。彦彦才在林茜面前说了父母两人的事情。有次她回家,门一打开,父亲右手上血不停地流,她打盆水来,让父亲把手放进去,手刚一放进去,水都被染成鲜红的了,她都顾不上害怕了,忙着给父亲包扎起来。后来才问,哪个砍的。不用问都晓得只有她妈做得出来,她经常不停地数落,把男人惹毛了,就打到她身上,她打不过就拿起把刀就砍在男人手上了。手上砍了很深的一道伤痕。这样的事情对彦彦的婚姻观产生了深刻的负面影响,她到了三十多岁时还没成家,在林茜面前说:“我看我爸妈他们净在吵架,我未必结了婚也找个人天天吵架吗。我一个人还清净点。”
当妈的看了女儿写给他们的信不仅不反思自己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在一个家庭里,你一个女人成天骂这个骂那个,尤其是不高兴了就把男人的父母亲戚都扯出来骂,这是女人的大忌。家和万事兴,长期被精神折磨,这个家不出问题就怪了。李姐当时把彦彦很刻毒地骂了一通:“你以为你读了几天书,写得来几个字了,还敢来教训老娘了嗦!你搞清楚,你现在端的碗是哪个的,你现在还靠到老娘在吃饭,就敢反了,等你挣到钱了你不是更不得认老娘了。”
离婚的事早就不知说过多少次了,尤其是这次工厂垮了,李姐越闹得起劲了,彦彦父亲老是碍于面子,他怕外人看笑话,你这个副厂长下台了,老婆子又闹离婚厂垮家也垮,太凄凉了。
这时李厂长就说:“你实在要离就离嘛,我们就来谈谈离婚的条件嘛。”
她就斩钉截铁地说:“离婚的条件就是女子归我,这个房子以及里面的家具都归我,你光着身子出去,还有,这么些年我给你当老妈子,你该我五万元的青春损失费。”
这下马上就把他难住了,当厂长时,曾经经历过无数次的谈判,但是这种不讲理的谈判还是第一次。
妹妹试图调解,说道:“女儿是两个人的,就是离婚的话,女儿跟着哪个也要征求她的意见嘛,大家好好商量,这个家是两个人共同建立起来的,财产也是两个人共同的。”
听妹妹说到这里,李姐再也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打断妹妹的话:“我跟李毅的事我们两个人才晓得,外人不要干涉。”
妹妹据理力争:“李毅是我哥,你也做了二十多年我们家的媳妇,我咋个不能干预?”
李姐一句话就把妹妹说到墙边上,再无回旋余地:“我现在就给说清楚,你们李家的人敢来干涉我们两口子的事,我一把火把这屋里的家具烧了,这地板砖烧不烂,我拿个铁锤把地板砖一下敲烂,反正大家都不想要这些东西,要弄烂就大家都弄得兮烂。”
这个来劝架的妹妹见嫂子做出鱼死网破的架式,只得作罢。
后来在哥哥面前抱怨:“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咋弄得这么僵嘛,我们原来只晓得你们搞不拢,哪晓得成了这样子了。”
说罢问这个被单位和家庭搞得焦头烂额的哥哥:“你咋个办嘛,实在不行,如果只是财产的问题可以让法院判决,不可能说嫂子喊你拿多少钱你就拿多少钱。”
这个时候李厂长肠子都悔青了,原来见到男人挣了些钱就要私自存些起来,他还觉得都是一个家的人,哪用得着在钱上还要分个彼此嘛,况且他觉得自己也没得多少开销。现在才明白了,钱有些时候是可以做为武器的。这个男人一早没一点心眼,也没弄点钱放在一边,现在女人啊你出去你就要出去,不出去也可以,你就要在家里忍受这个女人无休无止的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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